冰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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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09-06-04 10:44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好几天了，细雨连绵，恰似人们的愁绪，氤氲弥漫，散不去。这样的天气对于细雨绵绵的南方了来说，早已司空见惯了。今天的天气预报说，在未来的几天内，雨水依然会不依不饶。
我一夜的听雨，如果要说有这样的心情和机会，怕要回到10年前了，那时我还是个中学生，独自住在老家的东厢房里，夜夜读书或者写点什么，午夜抬头会看到一面镜子，上面是我自己用毛笔写的自己的句子：“学问有心人得，功名无意中求。”那时雨水比较多，在淫雨的日子里还很不舒服，脚上一沾了泥就不知道放哪好了。当然，在那个年纪的时候，雨夜里很容易睡不着。
但是在学校里书总是读不好，总感到一种不屑，也不知道是对教材还是对老师，那时的心情应该是很矛盾，即希望拿个好成绩，又不愿意这样失去自我。
高三的那个淅淅沥沥的雨季里，我和父亲从学校门口出来，往家走，中途他的自行车坏了，在路边的一家修理店里修理。那个师傅我认识，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而且他的妻子是我妈妈年轻时候的邻居，大家很熟。他无意中提到我父亲上学时候的事：“那时我还没上学呢，我家就在学校旁边住，还不认识你，我看见你从学校出来，推着自行车走，一些红卫兵不让你骑，走着走着突然就把你推到旁边的那个沟里，那时，这条路边有条沟，是吧？”他问我父亲。
“是啊!那时成分不好，地主。”父亲说。
“那时光受欺负了，我见过那回就是啊，把你推下去了就算了，还扔石头。我看你等他们扔够了，走远了，才爬起来。我还帮你往上搬车子呢，你还记得吧？你那时上初中是吧？”他问。
“恩，是吧。”
虽然我们平常谈的很多，但父亲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事，他经常说起的是上学时候的困难，如何在放学之后看别人打球，直到天黑了，别人不玩了，他赶紧上去玩一会儿。还有就是午饭菜也吃不到，干啃窝窝，喝点水就行了。因为一个月不吃菜的话可以省5元钱，这些钱他要留着给他的姨，我的老姨家当时比我们家还困难，这些钱是他们一家的油盐酱醋。
听到朋友父亲的讲述，我突然一下子感到这不再是父亲口里的故事。父亲不愿意说的他正真的人生坎坷，我已能猜到一些。
第二年夏天，我跨进了大学的校门。实际上，在初中以前，我一直是个好学生，成绩的起伏源于高中时候头脑中突然冒出的一些想法，这些想法让我对周遭的一切十分不屑，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每一个听话的孩子都是在这时候开始叛逆，我和父亲的意见就是在这时候不再一致。我总是感觉他的想法不好。相信他也是这么想的。他一直得意的“很少有我们这样有共同语言的父女”的话语没有了，总是对我愤愤不平。这种情况在我上大学以后，更加严重。我有时候看着他已见苍老的背影，也想假装附和他的意见，但总是做不到。
在父与女的斗争中，父亲永远不会失败，尽管绝大多数父亲最后都必须对孩子妥协。我的父亲也一样，近年来，他时常跟我说他老了。而我正好处在勃勃向上的时候，我总是激动的说出自己的想法，父亲因为脾气的缘故，还是会大声的反驳。我明白他的意思是对我好，可是我为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做事呢？我要自由，他说不行，但我还是得到了，我在外读书，他很难辖制，而且从此我开始走自己的路，以后工作、生活在另一个的城市，他都妥协了。听我母亲说，实际上他对我的现状还是比较自豪的，如果妥协的是我，恐怕父亲就只有惆怅没有自豪了，没有一个父亲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不堪一击。
实际上这个问题我早想清楚了。大学时候有一次也下着雨，我打着伞一边在大连的街上没有目的的走，一边想着自己的未来该怎么走，突然想到父亲，父女关系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师徒，总会有一天师傅对徒弟说：“你现在去可以闯荡江湖了。”但是不忘说一句：“遇到难处，就摆出师傅的名头。”父亲不也是如此吗？他也希望有一天可以自豪的说：“谁谁谁是我的孩子。”
近十年来，我们父女总是聚少离多，我回家的时候总是不多，即便回家也像蜻蜓点水，刚刚落脚就又踏出了家门。有个冬天的清早，我5点从家里走出来，要赶到100里外的一个城市，父亲坚持要送我。他看着我坐上车在晨雾里慢慢走远，泪水溢出了我的眼睛。
在这个雨季缠绵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起老家房檐上滴下的往事中的雨滴和我的父亲。
冰荷 编辑于 2009-06-04 10:46
萌雪仙子淡雅情，馨影冰荷到人间，落花浮动茗紫軒，秋语忧郁香一瓣，清风贝叶静绽放，纯情细雨绵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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