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兔兔白狗狗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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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10-11-06 15:35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前言：昨天写的那段，被朋友看到，说不好。说是没血没肉没情绪，逼着我推掉重来。唉，虽然以前也经常写点东西，但都是小玩意儿，这次第一次尝试写小说，不知道会写成中篇还是长篇，也许根本就成不了篇。关于这个故事的真假，怎么说呢，小说总是来源于生活，可以说它是真的。但小说毕竟是小说，为了小说而小说，它又不能算是真的。我不过是把几个见过的、听过的故事，糅合在了一起，又从吸引大家眼球方面着手，修饰了一下。大家不嫌污眼呢，就当纯粹的故事看看就行了。
还有，我本想把这个故事写成纯琼瑶式的，但是朋友认为不够刺激，说应该加点“颜色”，成人化一些。这个嘛，虽然不是我的擅长，但，硬上也能上，就是不知道版主会不会认为我是在搞色情宣传，把我的贴删了?WJ会不会请我去喝茶呢？大家给个建议，边写边调整哈。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与“她”的一次见面，是在99年的冬天，10多年前的这个季节。
见面本身就很有戏剧性：因为是网络上相识。
那时候的网络不象现在这样泛滥，那时候的网友也绝不象现在这样三教九流各色人等都有。那时候上网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先进行业的、相对来说知识层次、文化素质都比较有水平的人。“她”是一个英文论坛的版猪，而我是同一论坛心情故事的版猪，那时候我正为情所困，除了心痛心烦的时候，在本坛里写下许多或风花雪月、或悲秋伤怀的故事之外，更想找人来指导指导我的英文——因为若要成全那份感情，只能出国，因为我的Jacke已经去了大洋彼岸，而且决心留下，虽然我是那么不舍得离开我的家乡，那么的怕走出国门，可我还是不愿意因为这个而放弃那段感情。
我在论坛里有一个美丽的名字——Lily，它取自我的小名莉莉，英文是百合的意思。茉莉和百合，都是白色的，对于我这种黑面皮的女孩子来说，我都很喜欢。但相较来说，我更喜欢Lily这个名字，百合，百年合好，我是多么地希望我能和我的Jacke，能够合好百年啊。
和“她”在网络上相识也很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从一开始我就喊“她”大姐，似乎认定了“她”肯定比我大，似乎认定了“她”就是一个女人。
那天是周六，很冷，我独自一个人在机房值班。因为害怕看机器上闪烁的绿眼睛红眼睛，因为孤独，我基本上都是泡在聊天室里，和一帮熟悉的不熟悉的网友们打科打混，一聊就到了晚饭时候，大家才散去，只剩下我和“她”。
“大姐，今天晚饭不吃了吗？”我问。
“还没想好怎么吃。”那边回答。
“姐，来找我吧，我请你吃饭，正好我也没吃。”
“不了，今天还是算了吧，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我一听有些不服气：我请你吃饭你还拿架子啊？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缠不倒你我还在这儿混啥混？接着缠：
“姐，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是不是怕姐夫怪你呀？不行把姐夫也叫上嘛。小妹好不容易开次口，你总得给个面子吧？小妹自己一个人在机房，吃饭都没有人陪，多可怜呀……”
说了好多，那边仍旧不松口：“不是，那个，我今天没准备好……”。
“没准备好？没准备钱吗？我请你啦，本来就应该请你的，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都没机会报答你呢。你要是不来，那就是真看不起我了。”
“不是钱，是……”
“啊呀我不管啦，反正今天晚上我六点半在青海路百里餐厅等你，到时候你不来，以后咱没得朋友做啊。”
那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回道：“好吧，那，我去。”
哦耶！成功搞定！要不说女人最懂女人心呢？我又是这女人中最聪明最狡猾的，哼哼哼，钓男人钓不着，钓女人太容易了。下辈子我一定做个男人，一定能把我心爱的女人哄得团团转……
“你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呀？别到时候咱见面不相识，”我问道。
“我呀，个子高高的，瘦瘦的，穿一件……嗯，绿色的外套。”
“哦，我也是瘦瘦高高，穿一件黑风衣，人也长得黑黑的，反正哪儿发暗你往哪儿瞅，肯定能瞅到我，88。”
我以最快的速度下线——防止“她”再节外生枝呗，穿上外套就往外跑——争取比“她”先到呗。嘿嘿，约地点的时候，我耍了个鬼心眼，把见面的地点约在了离我公司不远的一家饭店，这样就可以提前到达——因为这样，我可以显得更从容一些喽。说实话，相亲见过多少男生都不会紧张，但就是特别在乎在同性面前的形象，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大概前世是个男人？嗯，大概也许差不多吧。
进了餐厅，找了张有利于观察大门进出情况、却又很容易隐藏自己的桌子坐下，同时嘱咐餐厅小姐——那时候小姐这个词还没被流氓
“那个，先不点菜，呆会儿有个穿绿上衣的女士进来，请领到我这桌来，谢谢。”
然后，我就好整以暇地在那里，摇头晃脑东张西望地等待这个大姐的到来。寻思着见到大姐，我是先给“她”个熊抱呢，还是先给“她”个微笑？我是装淑女呢，还是当座山雕？
正在我一会儿呲牙练习笑容一会儿张开双臂模拟熊抱的时候，大门口穿过一瘦瘦高高的男生，他基本上没理会迎宾小姐的招呼，径直朝我这边走来，含羞带笑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呃，确定是绿外套，不过那是墨得不能再墨的绿外套，基本上其实是等于黑色！
我惊讶地张大本身就比朱利亚罗卜丝还大的嘴巴，站都站不起来了——也太出人意料了吧？虽然说网络上可能会遇到各种出奇不意的事情，但大变活人，我……这……受不了！
“你……是男的？哎你这个人，你怎么骗人呐？谁让你说你是大姐的？”我承认我有些恼了。这不怪我小心眼，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真的把“她”，哦，是他，当成大姐耶，我似乎还跟“她”，哦，是他，说过不少热乎话吧？天呐，真是要人命了，虽然咱脸皮厚，可可可……这小脸往哪儿搁呀？
“呵呵”，他轻轻一笑，“我没说我是大姐呀？你开始叫大姐的时候，我就说我不是女生，是你不信的。”
是吗？开始的时候他不承认过？哦，可能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不都是因为想当然嘛：女生上网的太少，怕被当另类，一般都是不承认自己是女生的，可是你那么耐心干什么？你那么温和干什么？害得我就想当然想当然地认为你当然是女生了嘛。
我就一直没站起来，坐着招呼他坐下来了。男生嘛，我就不紧张了，开始睁大好奇的眼睛，打量起这个男生来：嗯，年龄嘛，大约在25-27岁之间；头发嘛，又黑又亮又直，不象我，长了一头又乱又稀的黄毛毛，被人叫了一辈子黄毛丫头，喜欢；小脸不大，瘦瘦的，但却不是我这种骨感“美人”的样子，而是线条很柔和的那种，喜欢；嘴巴不大不小，线条非常明朗，喜欢；更更不用说浓眉下那一双双眼皮大眼睛了！我对双眼皮大眼睛的渴望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而是从知道双眼皮单眼皮的区别以后就死死地爱上了它们，恨爹恨娘没给我一双漂亮大眼，原打算找老公的时候，得挑这么一双眼的男生嫁呢，喜欢，喜欢，非常喜欢哦，可惜Jacke没有呀。
边吃边聊，对他的好感越来越增加。他不大言语，但也不是惜言如金的人，谈吐不高雅，但是温文尔雅；而且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我一向是个色女，因为长了一口坏牙和一张大嘴，所以我都不敢笑。看着他笑起来，白白的齐齐的牙，馋人（后来亲密接触以后，才知道他竟然还有一颗歪牙，但是在不亦被发现的地方藏着的，呵呵）。当时心里稍稍一动——要是跟他谈恋爱，应该不错的感觉哦。当然这只是一闪而过的想头，事实上虽然我正困在另一段感情里，但是我和Jacke却都非常努力，而且似乎在经历了无数次失望之后见到了最终的光明，正是兴奋之迹，哪里会真正考虑和这个“大姐”男生发展故事呢！
第一次见面在非常愉快的、轻松的气氛中进行，告别的时候也没去想会不会见第二次面，一般网友，哪里会想那么多呢？
第二章 心痛心碎却为谁 然而似乎还是天意？我记得清清楚楚，见面的时候，我还谈到过我的感情我的男友（因为我的心情故事里记录到我和男友一波三折事情，他问起来，才谈到了），我还兴奋地告诉他“快有结果了”，就在我跟这个大姐男生见面后不到五天的时间里的12月5日，Jacke终于撑不住，跟我说“再见”。我当时一下子天旋地转，不能自持。
心痛的感觉到今天都还很清晰，初恋啊，多年的感情啊，说好了不分手的！从一个学生妹到一个职业女性，从南方到北国，从国内到国外。他出国的这两年，我顶住了家里多少的压力？因为家人肯定不同意我出国，这段感情一直还是雪藏着的。为了应付家人的盘查，我这前前后后相了不下二十回亲，要不怎么见到男生不紧张没感觉了呢？为了相亲不成，得罪了多少人？头两年没有网络，一直靠书信和电话来保持联系。为了省钱，每封信纸都是用最小最小的字体，正面写完写反面，哪封信也得几千字甚至上万字，床低下那一箱子的书信，难道是假的吗？因为知道他初到那边找工作也不容易，不舍得让他太受苦，我发下工资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买电话卡，15元讲一分钟啊，每次打电话都是提前打好草稿，怕说了废话！
一起吃过那么多的苦，起起伏伏，坎坎坷坷，怎么到了最后，就撑不下去了呢？说受不了我去相亲，我要是真有问题我会告诉你我每次相亲的经过吗？还嫌我不思进取，我不就是不想出国吗？可我最终不还是没拧过你吗？我这不是已经拾起英语了吗？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没告诉你我的决定啊。说我对你的感情不够真，除了人没给你，那是因为太远捞不着——我这颗心早就拴你腰带上去了，再真都成陈真了！
不想再去记录，因为太不想回忆了，总之一句话——当时真是太难过了，感觉一辈子没指望了，一心求死，因为生活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幸亏没死成，否则就过不上现在的好日子了）。——讲到这里，才发现他没有名字，暂且就叫他“大哥”吧，因为年龄比我大，因为是男生，因为后来一直叫他“大哥”。
一个好友一直陪着我，怕我想不开，领着麻木的我到处乱转，这个好友比我更早就在网上认识“大哥”，不过他们一直没见过面，但是聊天聊得比较多，了解他也比我多。某天，转到一个街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说“大哥”的店就在附近，去到他的店里转转吧。我根本不知道“大哥”是开店的，开什么店我也不知道。好友想去转，那就去转吧，反正我无所谓，汽车底不让我钻，去哪里就都一样了。
找那个店并不费事，因为地点很好记，而且附近就他一家电脑店。于是有了第二次见面。第二次见面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回忆，因为根本就没心情去看啥了。只知道他那个店好乱。
接下来的几天里都在网上遇到他，他已经知道我失恋了——通过BBS。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我跟他连一般的朋友都算不上。
但是我好空虚哦。死不成，活又是白受罪，工作又太轻松，找不到可以排解的事情。就很想找个人说说话，似乎很容易就想到了他。因为他不是很爱说话，但是听别人说话的时候很专注；因为跟他互相都不了解，他也不可能有机会把我的事情传给我身边的亲戚朋友；因为他年龄比我大许多，跟他说话感觉很有依靠（比我大7岁，都29岁了）。我几乎是24小时泡在网上聊天，直接就把自己给堕落了。
某天又聊到下班时分，该吃饭了。不知道怎么，就谈到一块吃饭。我说好吧，不过你得给我买块巧克力，我喜欢吃巧克力，他当然答应了——一块巧克力就能约得一个女孩子陪吃饭，赚大发了。第三次见面，第二次吃饭，吃的是火锅。这次吃饭印象太深刻了。首先，是巧克力。他一见面就拿出来二块巧克力，我满怀希望接过来一看——金丝猴！八年前的金丝猴巧克力根本就不叫巧克力，就是一点可可脂加上许多的糖，我是连尝都不去尝的！我当时就说了“这了叫巧克力呀？太差了吧？”——跟一个无所谓的男生嘛，当然我也不会含蓄了。轮到他惊讶“巧克力最好的就是金丝猴吧？二三块钱一块呢。”这老先生从来不吃零食更从来不吃甜食，根本就没听说过别的牌子了。我不掩失望地把那两块猴巧克力放进包包里，扔了可惜，回头给小外甥吃吧，他就喜欢吃这样的甜甜的巧克力。
其次，是火锅。当是是为了离我宿舍近？还是怎么回事？我们去了一家他和我都没去过的火锅城。因为从来都没去过，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这家店的调料竟然是需要自己调的，今生第一次吃自己配调料的火锅！我以为他会调，他以为我会调，弄到最后才知道谁都不会调，服务员忙得跟兔子似的也没办法帮我们的忙，最后我们谁都没吃饱，匆匆结束了这块宴会
总之一句话——这第三次见面一点都不好玩。不过大概了就在那次见面以后，了解了他许多事情：未婚未育，某大学计算机专业毕业，在一政府机关下属企业工作两年后辞职单干，而且还知道，我们竟然是同一高中的校友。
第三章 苦苦寻找一份爱 我今天29周岁了，转年就三十。俗话说三十而立，而我，事业未立，感情也一直没有着落。弟弟的孩子已经满地跑了，妹妹也已定下亲，明年就结婚了，父母对我这个长子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几乎一回到家，就能听到父亲的唉声叹气。可是婚姻大事，这是靠缘份的，急也无奈，我何尝不想及早遇到那个命中注定的感情呢？
自从高中时曾经对一个女同学动过心，这么多年以来，能让我动心的女孩，一直没有出现，可惜那个女孩对我仅仅是朋友的关系，如今也已经结婚了。同学、朋友、亲戚都替我着急，先后介绍了好几个女孩，却都是无疾而终。其中有个叫雪儿的女孩，长的小小巧巧，声音甜美。所有的人都说，这个女孩，跟我很般配。这个女孩对我确实也很不错，这两年以来，不管我对她怎么冷淡，她都没有退缩过，甚至和我的妹妹成了朋友，借妹妹之手，给我织毛衣，织毛裤，送吃的喝的。我已经不下一次地告诉她“我们两个不适合，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但她仍旧很执着，经常到我的店里，或者是借找我妹去我的家里。有一次晚上很晚了，有人敲门，开门一下，是雪儿。她喝酒了，倒在我店门口，被朋友发现后送了进来。
我不能这样不管她，可是又不能留她住下，在朋友的帮助下，把她几乎是绑在摩托车上，送她回家。一路上我除了有些微的反感，反感她这样的穷追不舍，更多的是抱歉，我不住在地心里说：“雪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冷落你，只是感情的东西实在是勉强不了的。”
但父亲坐不住了，父亲找我谈过好几次话了：你的条件也不咋样，咱家又没钱，这个女孩对你这么好，她本身的条件又不错，你就赶紧结婚了，也了了我们的心事。
看着父亲沧桑的面容，我有些动摇了。我这一辈子都没有欠过谁什么，除了父亲。于是雪儿再次约我出去的时候，我没有拒绝。我想也许那种浪漫的、荡气回肠的感觉是小说里才有的吧？大家应该都是“找个差不多的”结婚的吧？象我弟，象我妹，象我的同学朋友们一样？雪儿一路上很开心，一直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我也尽量回应她一句两句——我真不知道是我的问题，还是怎么回事，跟她在一起，就感觉没啥话说。
即使是这样，雪儿似乎也很满足了。走过路口的时候，她似乎是很自然地拉住了我的手！
那一刹那我想把手甩开！！
而这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亲密接触！！
我几乎是强忍着没有甩开手，只是过了路口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雪儿说：“瑞，我累了， 咱们坐下休息一会儿吧。”于是我们就坐在路边的路牙石上，这时候她顺势靠在我的肩上，很理所应当的样子。汗立刻就湿了我的后背，我闭上眼睛，又睁开，告诉自己“谈恋爱就是这样子的。”
那天到了很晚，我催了好几次，雪儿才肯让我送她回家。
回到店里，我怎么也睡不着。（为了看店，也是为了少听父母叨叨，我从辞职开店后，就没怎么在家里住过，尽管那段路很顺又很近）。我想我真的就跟雪儿这么过下去吗？可我心里怎么这么悲哀呢？似乎那不是谈恋爱，倒象是被绑架了一样。而且我还觉得自己很无耻，明知道自己不爱她，却还和她在一起。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就是那个发现醉酒的雪儿的朋友，他是我的光腚朋友。朋友家就在旁边，不到两分钟赶来，听了我的苦恼，朋友说：“没有爱过，确实是很遗憾，我也希望你能遇到一份真正的爱情。可是你年龄确实不小了，如果你一辈子都遇不到那个让你心动的女孩，还错过了雪儿，你会不会后悔？如果你考虑清楚不后悔，趁早抽身，如果你不肯定，那就认认真真跟她开始吧。”
我不会后悔！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我就喊出来了。而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也作出一个决定：明天，就告诉雪儿，不管她怎么恨我，我们也不能继续了。否则这要真的结婚，受伤害的不仅仅是我。她是个好女孩，她应该遇到一个好男人来呵护着，把她放在心尖上。而我，不是她的良人。
第二天，雪儿从电话里听到我说“还是觉得我们俩不合适”的时候，她笑了：“瑞，什么叫合适？什么叫不合适？你梦里寻找的那种爱情不一定会出现，其实过日子都是平平淡淡的。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逼你了，我们还做朋友吧，这你不会拒绝吧？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我们再开始。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在乎再等。”
我一听慌了，“你别等了，你年龄也不小了，赶紧找个别的好男人嫁了吧。”
雪儿哈哈大笑——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那好吧，我不刻意等你，你不用有压力。要是遇到好男人，我会领给你过目的。”
我终于松下一口气。
第四章 亦真亦幻总关情
跟雪儿把话说明白以后，她还三五不十地来我的店里，偷眼看她，似乎没有很伤心的样子，我算是彻底放心了。
父亲对我非常的不满意，每天回家，我们俩都无话。气氛有些压抑。
所以每天吃完晚饭，我几乎是放下碗就走。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喝酒打牌洗脚按摩，都不会。朋友们几乎都结婚了，晚上不是陪老婆就是哄孩子，也没办法老是约他们陪我。于是除了弹弹吉它，我就上网。经常去的那个BBS有个英文版块，我是版主。
可是我经常去的却是心情故事的版块。也许是因为自己从小作文就不咋地吧，总喜欢看别人写的故事。有个叫Lily的女孩，她写的东西我最爱看。她年龄似乎不大，从她写的东西来看，她是一个非常单纯非常善良也非常阳光的女孩子，看她写东西，我在这边总是会忍不住地傻笑。她在这个论坛是个活跃分子，还管理着聊天室。
日常生活中我是一个非常不善言谈的人，网络上虽然强一些，但也没有根本的改变。因为她的原因，从不进聊天室的我，也经常进去，看她们聊什么。一帮小姑娘小伙子们吱吱喳喳，我却总插不进话去，唉，我是老了。
不过光看他们聊天打闹，我也觉得很有趣。我打字速度算是快的，不过他们中有几个打字的速度更是快——我佩服的其实也不是打字速度，而是他们的反应，怎么那么快呢？几乎是不打哏地就回应了对方。他们不象我那样干巴巴地说话，而是用非常诙谐幽默的话语回复，当然有些话我似乎看不太懂。大概是因为他们不仅仅在网络上交流，还经常一起见面FB的原因吧。
Lily很会照应人，她会跟每个进聊天室的人打招呼，当然也包括我。被她打招呼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情，我会搜肠刮肚跟她说两句。但往往，两句以后她就不理我了，她太忙，朋友太多，我在她眼里只是一位普通的网友，可能是因为我也是版主的原因才会跟我多聊两句的呢。
我就一边看店，一边傻等着她偶尔的来理会我一句半句。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她交往多了一些，不过不是在聊天室里，在聊天室里她仍旧是个大忙人。她现在经常光顾我的英文版块了，她说她要考托福，会经常请教我一些英语问题。我有些汗颜。
虽然我是版主，其实我英语不咋地，比她强不了多少。但是难得有机会美媚会特意来请教我，我还是会尽力帮她解答的。
我知道她的男朋友不在中国，怪不得她会想学英语，怪不得她会有那么多时间上网聊天呢。只是虽然我没有谈过恋爱，但我知道热恋中的人一般是不会分开的，她怎么会让男朋友走呢？或者说，她怎么没跟男朋友一起走呢？我也有同学出国，听同学们说，即使结婚生子了，如果两地分居，都会出问题，他们这样只是谈恋爱，难道不怕吗？
而看她的贴子，似乎她的感情也真是遇到了问题。因为有个贴子，她是恨恨地样子，说男朋友不相信她，嫌她交朋友太多什么的。大家就都安慰她，拉她中午去FB。然后过了没几天，她的贴子又恢复了原先的阳光温馨。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我就明白了：恋爱，应该都是这样子的，我是少见多怪了。
我是真心的希望她能一帆风顺的，那么阳光灿烂的女孩，应该有资格拥有一份完美的爱情的。看别人幸福，也会给我希望，呵呵，嗯，别人能拥有的，我只要坚守，应该也会拥有的。
Lily很调皮，非叫我大姐。也不知道是谁捣蛋，告诉她我是女人吗？我都说我是男人了，她也不信。我也懒得解释，男的女的，有什么重要呢？我们应该没有机会见面的。
那段时间她很安静，似乎是在专门学英语，聊天室少了她，倒也照常热闹，只是我感觉有些不适应。呵呵，习惯呀，可怕的习惯。
又有一天，好不容易，在聊天室遇到了她。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聊天室的人并不多，所以很轻易， 我们就多聊了几句，主要是他们几个在聊，我偶尔插话，但总算有机会轮上了。聊到天黑的时候，肚子饿了，妈妈打电话来让我回去吃饭，这时她也发来一条悄悄话：
““大姐，今天晚饭不吃了吗？问。
切，还叫我大姐： “还没想好怎么吃。我回答。
然后她就说要请我吃饭。
我大惊，赶紧拒绝：“不了，今天还是算了吧，下次有机会我请你。“
那边似乎是生气了，又是请求又是激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从来没想过会跟她见面，我甚至从来没想去和任何一个网友见面。象我这样不温不火的人，男人，老男人，似乎不适合跟小年轻的学这些新潮玩意儿的。关键是：这也太突然了吧？一点准备也没有，心理没准备，穿衣着装也没关系，来不及换衣服了。
但是心里又不想真的拒绝，因为我也真想见见这个女孩，她会是想象中的样子吗？她的笑容是不是也是那样的灿烂阳光呢？再说今天也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见面，下次就不会有机会了，女孩子脸皮簿，这交要是不答应，下次肯定没戏，说不定还会得罪她，说不定再也不理我了。而以我的性格，很难抹下面子来主动邀请一个女孩子的，还是网络上的，我还怕被误会成色狼呢。
最后我下定决心，见就见吧。反正她又不是我什么人，反正我也没想什么什么，无所谓形象不形象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乐，这丫头片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误会了，还是故意调戏我玩，还喊我大姐，我就不信见了面，她还能喊出口。想象她惊讶的样子，我就有些乐呵。
她约的地点，离我这儿稍有些远，不过骑着我那辆破木兰，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还没进门，透过饭店的玻璃墙，我一眼就认出了她：瘦瘦小小的，穿一件黑外套，很符合想象中的样子。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她正伸长了脖子看门口，我就站在玻璃墙外，可是我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我又一乐，得意呐。
我直接走到她旁边，站定。我想我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因为我是想笑的，笑她被我先看了去，笑她错认了我的性别；我又有些紧张，因为不知道她会怎么反应，在见到我以后。会不会恼了？会不会觉得我很龌龊？
她仰着头看着我，愣住了。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立马半笑半嗔地对我巴啦巴啦了一通，怪我欺骗她。嘿，小丫头片子，连招呼我坐下都不招呼，太没礼貌了。但这时候我心里却乐开了花，因为虽然她嘴上是在怪我，但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她是很开心很心无城府地跟我讲话，这，太好了。
而吃饭的过程，真的很美妙。我竟然一点也不紧张，因为她是很活泼很会搞气氛的，跟她在一起，似乎你的心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暖暖的、跳跃的，你会忍不住跟着她走了。她的眼睛一直在灵动地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丰富，甚至还会很不淑女地打着手势，笑起来的时候很痛快，我甚至看到她缺了一颗牙：-）
而我也不经意间一改以往不善谈吐的习惯，跟着她神采飞扬地谈天说地，不用找，话题自然而然就到嘴边了。这非常神奇，和跟雪儿，跟其他任何人在一起的感觉都不一样！我似乎找到了梦中那种感觉！就是那种心有灵犀的、心灵碰撞的、毫不拘谨的感觉。我不会形容，但是我几乎是本能地感觉：这就是爱情，我要的爱情。
第五章 从此不会爱上谁
其实找“大哥”打发时间，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一、我觉得他不烦我，而且还很开心，他的时间似乎不紧张；二、他年龄比我大那么多，应该很成熟了，又知道我心系他人，“应该”不会对我动心思，否则两个人都会累。
我说了，我空虚，我无聊，我怕孤独，我巴望着时刻都有人在身边听我呱呱，然后倒头就睡，这样才能让我少一些痛苦，事实上那段时间我的脑子一直处于混乱当中，我找一切的事情来填脑子，不让自己思考。
所以，从第三次吃饭以后，我们就几乎经常见面了。我们一起去老学校，夜晚在操场上，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我则肆无忌惮的，很不淑女的，象个猴子一样上窜一跳：一会儿玩秋千，一会儿翻双杠，总之，就是不让自己闲着。也不在乎一个女孩子在一个男生面前做这些动作有多么不雅观，反正，无所谓，无所谓，无所谓。
晚上值夜班是可怕的，本身大大的机房里就空无一人，所有的机器都眨着绿眼睛黄眼睛红眼睛，我干脆把他叫来陪我，他要是不愿意，也无所谓，本来嘛，他是我什么人？他也没义务陪我是吧？倒是没想过，一对青年男女独处一室，会不会有问题。
我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感觉他也没有不愿意吧，几乎每次叫他，他都过来，既没有很开心的样子，也没有很无奈很烦的样子。而我对他是放松了所有的警惕，我觉得他这个人特别安全，他不会对我动心思，不会让我太累，不会令我面临另一种感情选择。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的是傻瓜一个呀。大半夜的，整个楼里几乎都没有人，就我跟他，一个失意少女，一个未婚亦未有女朋友的热血青年，就算他没有坏心眼，在这样寂寞的夜里，也很容易出现危险的事情吧？我那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要防着他。
不过，跟他在一起好安心呀——对，就是安心，稳稳当当，不用担心，就是这感觉。他很笨，不会玩，安全听我指挥。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很开心。但是仍然，在不经意间，这刻意创造出来的开心会被心底那撕裂般的疼痛击得粉粹，尽管我已经很努力。我唯一的理智，就是不在他面前哭，而且我坚决不喝酒，因为怕喝了酒以后地控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女人一旦在男人面前示弱，就会激起这个男人的保护欲，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懂这个道理。
偶尔，玩完了分手的那一耍那间，我会想：唉，要是没遇到过前男友，就眼前这个人，也不错，可惜……可惜真爱只有一次，我已经全部付出，今生今世，都不会再有爱了。
又有一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同宿舍的两个都已经上班去，今天，我休班。
很痛恨休班，宿舍里没有暖气，冷得很，犹如我这颗冰冷的心。哦，不再有心，不再想往事，不再让自己痛苦！我咬咬牙，再次告诉自己。
睁大眼睛，想着怎么打发这漫长的白天。慢慢起身，叠好被子，我决定先走出院子再说。
我们公司很小气，给我们租了一个破院子当宿舍。我们三个女孩子住东屋，中间的房间当客厅，西屋和厨房是一对夫妻住的。那个妻子已经怀孕，这就要生了。男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整天不见人，偶尔晚上会听到两口子吵架的声音，但是白天见面时却从对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因为合租，所以没有人肯用心打理这个院子，院子里到处是败叶枯枝，看着就让人很不爽。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太阳也暖暖和和的，可是我转了几圈，却越发地感觉到孤独。“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于是拐了个弯，进了网吧，进了聊天室。公司其实是能上网的，可是休班的时间到公司上网，先不说同事们会怎么看我，就是我自己也觉得不得劲。
聊天室越来越热闹了，这很让我欣慰，朋友多了就是好，哪怕不见面，就在这里浑说八说的，也能很快打发时间。当然，也打发金钱。工作几年，除了孝顺爹娘，我的钱都搭给邮政事业和电信事业了，现在，继续捐献。刚一进去，“石头”就发给我一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非在江聊找，本来美媚就不多，何况质量又不好。”——江聊就是我们江滨市聊天室。
我“扑哧”一声笑了，这顺口溜倒是很有意思。不过，这不也把我归到那“质量不好”之列了吗？臭小子，胆肥了，踢你！我就一手指，把他给“踢”出去了。然后等着五分钟后，看他怎么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呵呵，聊主嘛，不拿工资，那就滥用职权喽。
“玫瑰”看到我把“石头”踢了，异常高兴：“这家伙对着我叽叽歪歪半天了，幸而你来了。嘿嘿！不过他今天一早起来就在这里等你了，也不知道啥事，反正逮着一个问一个，逮着一个问一个，你没欠他钱吧？：—）”（那时候聊天室也好，BBS也好，没有任何表情图图，都是这样表示表情的）
找我？呃，找我的人多了，不是让我给特权，就是要请我吃饭的，我哪里顾得上都理会呀？再说了，上周五刚骗了石头，还被他看穿了，正要躲着他呢。上周五在聊天室遇到他的时候，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我说我是银行的，结果他不信，问了我好多银行业的问题，什么票据贴现呀、贷款额度呀之类的，结果我一个也答不出来。后来他得意洋洋地说：“你挑哪个行业说不好呢？非说是银行的，我刚从银行辞职，你算是撞我手里了。”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假话，我理亏呀。
五分钟后，石头进来了，恨恨地说：“你太狠了，踢得我屁股好痛，今天中午请我吃饭！”
“还没有人请我呢，不干•”
“那我请你好了，巴结巴结你，你也给我个权限，让我也过过踢人的瘾。”
“哼，美得你吧，要是让管理员知道了，我不得挨剋？”我回他。
然后半天没见动静，哈哈，看来是又掉线了，这次可不是我踢的。网络就是这样不稳定，你人品也有问题呀。当然，同样有问题的还有坐我面前的一个男士，我进来这一会儿，就发现他起起坐坐二三次，找看网吧的来看机器。就在石头掉线的同时，他又掉线了，又把网吧管理员叫来了，我这一抬头的功夫，发现他似乎也在江聊。嗯？抓了个活的？他是谁呢？经常进聊天室的，真人我基本上都见过，这个肯定是新来的，会是哪个呢？我一下子来了兴致，决心去探个究竟。
我站起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走到他的电脑后面，他刚登录上去，我用眼角瞟，靠！石头！！真真的！活活的！
怎么这么巧！
我乐得屁颠屁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来，哈哈，我要好好戏弄一下这小子。
然后我告诉石头，我能掐会算，他不信，我说你不信？让我猜猜你的样子：你身体很宽，个头大约在175CM，头圆圆的，年龄大概在25岁，嗯，你这个年龄不应该有青春痘，但你特殊，你应该还有青春痘；你这个年龄也不应该留小平头，你应该还留了小平头。。。。。。
石头大惊：你认识我？你是谁？
我告诉他：我会算嘛，你还不信。你没见过我，从来没有，这一点绝对不骗人。（也确实没骗人哈，他没见过我——我又没说我没见过他）
伸着头去看他穿的是啥衣服，想再吓他一吓，猛不防他一回头，吓得我赶紧躲电脑后面，那边又听他叫管理员——又掉线了！
趁他和管理员说话的时候，我又偷偷去看他，结果这次是被他的眼光抓了个正着！呀，不妙！我看见他向我这边走来，慌得我赶紧双手去捂电脑屏幕——傻呀我，直接关显示器呀——结果当然是躲不胜躲，给他看了去。
他一副“看你往哪儿躲”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大窘，只知道咬了嘴唇傻笑。
“中午，请客，你。”
我靠，什么人呀，怎么能让女士请客呢？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脑子一转，说：“没问题，但是你报销。”嘿嘿，想虎口夺食，那不是很容易的事。
结果他倒是痛快：“报销就报销，能请聊主吃顿饭，三生荣幸。”
然后我就跟着石头去吃饭了。石头有两大能，一顿饭下来我就看清楚了：一是能喝。就我们两个人，他要了一扎啤酒，十瓶！我一口没喝，他全灌肚子里去了，虽然他体格宽大一些，但我还是怀疑这么多的水，都盛哪里去了呢？要从坐下，到结账（当然是他结的账，看来还是很MAN的），他就没站起来，没去放水。二是能说，虽然人长相很腼腆，在喝酒前也跟找不到话题的样子。但是几杯酒下肚，这话就来了，整顿饭都是他在说我在听——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我插不进去话，能让我插不进去话的人，还真是不多。
石头算是富二代吧，南方人，父母在江滨市做生意，全国总代理，有一整条街的沿街楼。他大学毕业后回到江滨某银行上班，没上几年，嫌赚钱少，受人管，不干了，辞职给父母帮忙。因为父母年龄也不大，他又不是很上进的人，所以基本上也就是打打杂，跑跑腿，每天开一辆2000到处跑，不是上网吧就是找朋友玩，给人的感觉是不务正业啊。跟他一比，我们聊天室里的其他人都显得很不够滋润呀，男的女的，都是需要打工上班赚口吃喝，都是受人管的呢。
但是石头并没有富二代的张逛，他就象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也就是贪玩罢了，和网友们FB几乎都是他个人掏腰包，也不抽烟，不打牌，不跳舞，不泡妞，喝酒也不喝醉（大概是酒量实在是太大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能说了——不过就我一个人这么感觉，其他人，包括后来都见过面的“玫瑰”、“阿笨”等，都说石头真象块石头，木木答答的。
对了，阿笨和石头，早几年就认识，他们是生活中的好朋友。阿笨和玫瑰后来成了一对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晚上我值夜班的时候，石头都会给我打电话，一说就个把钟头，把我给烦得呀。主要是他这个人说话太没意思了，而且粘粘乎乎，根本就听不出来你对这个话题是否感兴趣，一个劲地说自己的。偏偏我这个人又不好意思挂他的电话，有时候装作工作忙，挂上他的电话，可是不过几分钟，他又会打过来问“现在不忙了吧”？我真是晕死。他还经常在电话里说一些看似开玩笑的话，什么“你是个好女孩，我很喜欢你”，什么“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什么“玫瑰和阿笨是一对，我们俩成一对，多好呀”、“你看咱俩多有缘呀，竟然在同一个网吧上网”之类的，一般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又喝多了。然后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会打趣他，他这时候又恢复了腼腆。
有一天晚上，快9点的时候，我都躺下来，忽然收到玫瑰的传呼。玫瑰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一般不会晚上这么晚骚扰我，那，肯定是有事喽。
我重新穿衣，裹紧衣服，出去找公话回她。结果玫瑰在那边很着急地说：“你在哪里，你抓紧时间过来，石头不行了，我和阿笨弄不了他。”
“啊？！”我大吃一惊，“什么不行了？咋了？撞车了？是不是喝酒撞了？”石头经常酒驾，那时候交警不查酒驾，尽管我们经常批评他，但他也不当回事。
“不是撞车了，是人，撞电线杆子了，头破了，倒地上不起来，非让你来看他。”
“我我我我，我又不是医生，我去看他？干嘛让我去看他？”我是真的不明白，撞破了头不赶紧去医院，想得破伤风呐？
“Lily，你是真傻你还是装傻？石头爱上你了，早就陷进去了，可是他不好意思跟你说，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你又当是醉话。今天晚上拉着阿笨喝闷酒，喝多了，在饭店里就疯了。我和阿笨好不容易扶他出来，车也不开了，想打车送他回去，结果他不肯，非要见你，这不，撞电线杆子也不上医院。你先过来把他弄医院再说，风这么大，我真担心会出事。”
爱上我？陷进去了？呵呵，真的假的？搞什么搞？不会是三个人逗我玩吧？阿笨是个油子，他嘴里几乎没实话；石头人很老实的样子，但喝多了酒也是口无遮拦；不过玫瑰一直是傻乎乎的，从来不见她说假话。会不会是石头的胡言乱语，她轻信了呢？不管怎么样，还是去一趟吧，毕竟前些天我过生日的时候，石头还送了我一套化妆品，尽管我从来不用那玩意儿——天生劣质难自弃，不浪费那时间和金钱了。
那么远，骑自行车太不安全，我不怕色狼，可是我还怕吓着色狼呢。打车去到那里，果然玫瑰没骗我，石头确实是倒地不起，见着我，一把把我也拉到地上，揪着我的头发，言语不清地叨叨：“Lily，你来了，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你是我的，别离开我，我这辈子都没这样爱过一个女人，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嫌我是生意人，可是我不做坏事。。。。。”
他的大脸几乎是贴着我的脸，酒气扑面而来，额头撞破的地方流血不多，已经半干了，使他的表情看起来特别的狰狞。我很害怕他撑不住会压上来，奶奶的，那么肥，我身子低下可是石头块子呀。。。。。。
我拼命挣扎，却没啥效果——那王八蛋揪着我头发耶，疼死我了！
阿笨和玫瑰都静立在一边，看着我们俩在大街上这么暧昧的躺着，娘的，还想看现场表演呢？——“混蛋，过来扒他的手，我头皮让他揪掉了！”我大喊。
阿笨这才清醒过来似的，两个人，一个把石头的手，一个去掀开他，这才把我解放出来。石头还想站起来跟着我跑，我大声叫道：“不许过来！你老老实实我就不走，你不老实我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其实我不用喊，他也过不来，他站都站不住了。
后来几乎是用哄的，把他哄到旁边的诊所，包扎了一下，让阿笨把他送回家了，当然，前提是我哄他说，第二天同意跟他见面。
那是不可能的！这次是我明明白白骗他了。
爱只有一次，我已经把它送给别人了，没有了，永远也不会再爱了。如果我们在一起会让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我只能丢掉你这个朋友了。再说，就算没有经历这段感情，我也不会跟他怎么样，我不喜欢他，我们俩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的人。不喜欢，就别害人了吧。
一直没交待，“大哥”真名马瑞，网名RICKARD。
第六章 别让我为你感动 然而事情总是不跟你想的一样。自从那晚以后，石头似乎就跟得到什么启发一样，不仅仅在电话里会讲那些话，不仅仅会在醉酒以后会讲那种话，他开始开车来我公司堵我下班了！每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的车都会停在我们楼下，见到我出来，就彬彬有礼地从车里出来，带着他的经典微笑，先是冲我同事点点头——他根本就一个也不认识，我更不可能介绍他给我的同事——然后就跟很自然似的，替我打开车门，很温柔很体贴的样子。
我那个窘，就甭提了。
我开始怀疑有人给他指点过啥了，因为他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也不是很有心计的人，他怎么会想到这一招呢？这一招，确实是绝了。
在我们这座小城市，十几年前，电动车还没有，大家都是骑自行车上班，年纪轻轻开辆私家车的更是非常少见，每次他一出现，公司的小姐妹们都会骚动：“哇，帅哥又来接你了，今天到哪去吃呀？要不要带上我？”当然如果我满口应承“一起去”，人家会连连摆手“算啦，不去当电灯泡了，省得你家帅哥怒了。”
如果在这时候我不理他，他也不恼，开着车，慢慢跟在我后面，一边还很好脾气的样子劝我：“别闹了，上车吧，天那么冷。”这时候同事们会觉得很奇怪，交头接耳地望着我们两个。
可是如果我害怕被同事笑话而上了车，那也不行，那不是给他鼓励了吗？
那天我发了火：“你以后别开车去我们公司了，招摇什么？那车又不是你自己赚的，还不是靠着父母吗？有本事你自己赚。。。。。。”
说完又觉得也不对，他爱开谁的开谁的，关我什么事？听起来就跟我是嫌他不赚钱才不要他的，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这话怎么越说越偏了？
他倒也不恼，慢悠悠地说：“这怎么不算是我赚的了？我这车也不是白开的，每天我爸妈给我的订货任务我是必须完成的，否则当月的奖金就要扣光光的，要是结婚了，我是正儿八经要开工资的，比现在要赚得多多了。”
我管你结婚不结婚，这都扯哪儿了？赶紧打住，不提这茬了：“好了，不说了，我请你吃饭吧。”我这个人打小就有个毛病，不欠人情，虽然他是小款，但我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都是算计着，你一次我一次，大差不差，反正不沾他便宜的。
因为晚上要值班，所以还是去了跟“大哥”第一次见面时吃饭的百里饭店。这家饭店的生意不是很景气，饭菜也不是很合我口味，但是近，所以经常来吃饭，在熟悉的环境里吃饭，会让我心安不少。
还是照旧——他以喝酒和说话为主，我以吃为主。
“你不要以为我就是个纨绔子弟，我要是那么随便的人，我早不知道换多少个女朋友了。我也不是靠父母吃白食的，如果不是父亲逼着，我干嘛从银行辞职？父亲非要让我接手他的生意，因为他身体也不太好。他把生意交给我和弟弟两个人打理，其实我弟一个人就能干得了，他是为了公平。你知道吗？”他打了一个嗝，
“我从小也是过过苦日子的，那时候在南方，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我爸爸每天挑着担子，挨村挨乡的卖铁锅，家里就我和姐姐两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一次俩人在家饿急了，偷了人家一个红薯，俩人一人抓一头，要拿刀砍开，结果一下子砍偏了，喏，你看我的手指上这道疤。。。。。。”
啥妈妈早逝了？不是他经常说妈妈管他管得很紧吗？啥弟弟？不是说家里就他和姐姐二个人吗？喝多了？说糊话呢？我正在捋巴这些关系，他冷不防把手伸到我脸前来，吓我一跳。
我往后撤了撤身子，看了看他的手，人不矮，手不大，比我的熊掌还显短一些，左手的食指上，确实有一道疤。
疤就疤呗，我心上还有道疤呢，还新鲜着滴血呢，我心里嘀咕着。
“那你怎么跑到我们这儿来的？卖铁锅卖过来的？”我好奇地问。
“你别问那么多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想提了，算了。反正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很认真的对待这件事的，我一点闹着玩的意思都没有，我也不嫌你长得丑。”
我倒！我还嫌你长得肥呢！我脸立马绿了：“我长得丑吗？”
他立马慌了，又觉得好笑吧，他就在那里忍俊不禁地笑着解释：“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是说实话，你长得并不漂亮，但是很可爱，我不骗人。”
“我们来江滨是因为父亲又找了个妈，我是说是给我们找了个妈。我妈说这边生意比较好做，所以在我10岁的时候就搬过来住了，我弟弟是我这个妈带来的。我妈人很善良，我们跟她和弟弟相处都算是不错的。本来我弟一个人帮我爸做生意就很好，是我妈怕人家说闲话，所以就让我辞职跟着他们干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半路夫妻，组合家庭呀。倒是没有想象中的豪门恩怨，勾心斗角，出乎意料哈。
“你们这种家庭能处成这样真是很不多见，有钱人家一般都会闹得鸡飞狗跳的，你后妈还能想着别偏了谁，真是个好女人。你要好好工作，别光贪玩，得对得起她的心。”我语重心长地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这么说出来，就有些别扭，感觉我是他老姐或者是长辈似的：-）。其实我比他少好几岁，可是他那个样儿，怎么着都没办法把他当大人看，单从这一点来说，他的悲哀吧。Jacke比我大八岁，我喜欢成熟的、稳重的、能让我放心依靠的男人。
“我知道，我会孝顺她的，反正我亲妈的样子我也不记得了，我从小是她带大的。”
“哎，你不会嫌我的家庭吧？有些复杂，但其实没那么复杂，你接触了就会知道。”
哎呀，老大，我连你我都嫌弃着呢，离你的家庭更是远着呐。默哀了两秒，我再次用沉痛的、无奈的语气跟他说，
“石头，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你该知道，我是有过男朋友的，最近我们分手，对我打击很大。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恋爱了，等家里催急了，随便找一个，家里看着行就嫁了。我不想再有任何的感情经历，不会接受一个我不爱的人的爱，否则我会觉得不安。你条件那么好，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女孩找不到？再说就算没有这个，我们俩也不合适，我心太老，性子太倔，必须得有一个能震得住我的人才行。我看你就象是看小弟弟一样，不来电，没感觉的。”
“你觉得我好，不过是因为网吧里的偶遇，你觉得很稀奇，好玩，并错把这次偶遇当作了缘份，事实上不是这样，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悟过来的。”
石头张了张嘴，憋了半天，说了一句：“你别找借口了，你是不是喜欢上RICKARD了？你觉得他比我好？他能给你什么？别开玩笑了，你跟他不可能！”
我一下子气结了，
“我跟他？当然不可能！你想哪儿去了？我跟他，和我跟你一样，都是普通的朋友。我不喜欢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纯粹的，就是我觉得我跟你完全的不合适，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交叉的。”
“我不会因为你的家庭嫌弃你，也不会因为你的家庭高看你，跟这些统统没关系。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谈这些，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朋友也做不成了，今天就算是你我最后的晚餐吧，我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我果断地站起身，去前台结了账，石头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动。我扫了他一眼，独自出了门。
特别委屈，特别委屈，没有了男朋友，就该被别人这样子的欺负吗？他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地说那些话？我是他什么人？我有那么下贱吗？大街上没有人，我连眼泪都不擦，一路上呜呜哭着回到公司，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公司，上聊天室，“大哥”正好在，他问我：“跑哪儿去了？刚才打你传呼，呼你好半天，也没回电话，公司的电话也没有人接。要是领导查岗，有你受的了。”
我懒懒得回了一句：“吃饭去了。”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录相厅来新片子了，《国家公敌》，你不是要看的吗？”
“是吗？那明天看情况，有时间我给你打电话。”
“你今天不高兴了？”他问。
“没有。”我不想多说，其实我很想找个人说说的，我憋了一晚上，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但是想到石头最后说的那话，我想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去了二姐家一趟，正好三姐也在，一个姐都不好对付，何况两个姐乎？加上姐夫也都在，七嘴八舌拿我打趣。
一个说：“四毛怎么也不好好收拾一下？整天打扮得跟个男孩子似的，怪不得老是相亲也相不中呢。”
一个说：“咱家四毛眼光太高了。”
一个说：“年龄还不大，急什么呢？”
最讨厌的是二姐夫，摇头晃脑地说：“老四，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到哪年才开始变呀？”
懒得跟他们白话，所以吃过晚饭，我借口回宿舍洗衣服，撤了。
半路上想起《国家公敌》，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喂，吃过饭了吗？几点开演？”
大哥接到电话似乎有些意外，愣了会儿神才明白过来我说什么，忙说过来接我。等了不一会儿，远远就看到他的破木兰了。
我坐在后车座，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靠他太近。不过那车车实在是太小，冬天穿的衣服又厚，不碰也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量了。
走路上我听到他的车车似乎不一会儿就发出“哒哒”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发出“哒哒”的声音，我想不是车车坏了吧？忍不住问他，“你的车是不是坏了？我怎么听着声音不对劲？”
“啊？我没听到呀。”
“那呆会儿你听听——你听，就是这种声音！”
“哈哈哈哈”，“大哥”狂笑起来，从来没听他那么大声音笑过，“这是转向灯的声音，车子拐弯要打转向灯，同时就会发现这种提示音的。”
我一下子脸红了，老冒，没骑过任何机动车，谁知道这个呀？“笑掉大牙没人给你捡哦。”我小声吭吭了一句。
去了录相厅，我才知道他还没吃饭，一直在等我口信呢。在门口，给他买了个烤地瓜，我自己买了包爆米花，进去了。《国家公敌》很好看，不过看得我心里毛毛的，妈呀，一个人要是被这样追踪，实在是太恐怖了，幸亏我没生在美国，幸亏我不是啥大人物，否则天天都有只眼睛盯着你，觉也睡不好呀。
看完录相，已经十点了，从姐姐家出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不觉得冷，这会儿觉得真是冻得很，谁让我爱美，穿得少呢？我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跨上车车，头缩在脖子里，真想往他背上靠靠呀。“大哥”没有马上发动车车，他解开腿上的护膝，递给我，说“你带上吧，我穿得多。”
“哎呀，不用了，不想伸手。”我说，是真的，一动都不想动，一动身上的热气就会跑掉了。
听我这样说，“大哥”没坚持，只是低下头，费劲地——帮我把护膝带上。我有些不自在，第一次被别人这样“伺候”，不太好意思，不适应。跟Jacke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关心我，不过，他的关心，都是表现得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同样的情况，他会说“如果不盖，冻着了，以后年龄大了，会怎么怎么怎么样。。。。。。”直到我听从他的话为止，比我妈还叨叨。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往后似乎是成习惯了，每次，都是我坐在车上，他仔细地给我带护膝，你说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因为他那么高的个头，低头哈腰的也不容易，我硬不让他做，也不好吧。我自己实在是懒得伸出手来。有时候如果看我实在穿的少，他还很不自觉地把他的黄军大衣披我身上。那个军大衣很脏耶！
有一次在他店里玩完以后，他送我过马路打出租回宿舍（当然是我一个人打出租，他不跟过来），似乎不经意间，他碰了一下我的手，这是我们第一次“亲密”接触。说亲密接触有点让人笑掉大牙——因为他只是碰了一下我的手，而当时我手上带着厚厚的棉手套，感觉都有些不真实——它确实也不真实哈。
第二次亲密接触是在电影院里，我们是看通宵。电影院里没有暖气，看通宵的人又少，所以很冷很冷的。我问他“冷不冷”，他说“不冷，我穿衣服多。你冷吗？”
我说：“还行，我穿的也不少”，然后、然后。。。。。。然后这个人，竟然那么自然地就拿手在我腿上一捏，说“是不少”！！！！！！当时我都有些愣住了，因为交往这些日子下来，我明显感觉他这个是一个非常正统、非常正经、非常不爱动手动脚、也非常不爱动嘴皮子哄女孩子的老实人呀！不过他那么自然，就跟自家妹子似的，然后他就看电影，我也不好太作出过激反应，也就装作自然而然的样子——看电影。
电影一直放到早上6点，然后他送我回宿舍。然而到了宿舍我才发现，钥匙不见了。我一直有丢三落四的毛病，找不到钥匙可非同小可，因为我的钥匙不光是宿舍的，还有公司的，还有保险柜的，还有仓库的……这下麻烦不是一点半点，后果很可怕。
于是我们俩就急急忙忙又去电影院找钥匙——我记得进电影院的时候还摸到钥匙在包里呢（事后证明我的记忆真是出奇地差），我们找了所经过的坐位的周围，都没发现，这时候已经快八点，我得上班了。我气急败坏地说，不找了，爱咋地咋地！然后我就毅然决然地让他送我上班，到了办公室才发现，我那串钥匙还好好地躺在办公桌上呢！呵呵，吓我一大跳！
到了快中午下班的时候，他打电话给我，听电话里他的声音就有些沮丧，有些抱歉：“对不起，我还是没找到钥匙。”没找到钥匙？什么意思？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后来他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早他把我送到公司以后，并没有回店里，而是又回到电影院，电影院已经打扫完卫生，他仍然不死心地又仔细寻找了一遍，还求了打扫卫生的那个老大姐，把垃圾都给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才打电话给我。霎那间我有些感动了！
第七章 就这样被你征服 29岁的我，第一次感觉到爱的滋味了，吃完饭回到店里，我几乎是一夜无眠，回忆着跟她见面的点点滴滴。
她亮亮的眼睛，毛绒绒的头发，爽朗的笑声，一直在我的脑子里飞、飞、飞。她黑风衣上别着的那个亮晶晶的小蜻蜓的胸针，也跟着一起飞到我的脑子里了。一时间我竟搞不清楚到底是小蜻蜓在飞，还是她在飞，甚至是我也在飞。
我既兴奋又紧张。
可是转眼想到Lily已经有男朋友了，心一点点地就冷了下来。
吃饭间，Lily亲口告诉我，她的男朋友已经帮她联系到了学校，邀请函也寄过来了，只要她托福能考过，肯定要出国了，她谈到加州温润的气候，谈到旧金山的金门大桥的时候，眼睛也是放光的。
我真诚的祝福了她。这个女孩，不容易，单凭她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这么久，为了他一直在守候，为了他不得已放弃这份好工作而出去，就不容易。从她以前的很多贴子看，她极不愿意出国，她们之间的几次感情回落也都是因为是回国还是出国这个问题产生的。这一点在别人听来似乎不理解，现在，能出国渡金也好，移民也罢，是多少人的梦想呀？很多男人女人，为了出个国，不说抛家舍业了，就是出卖尊严也是经常的呢。其实想清楚了的话，每个人都适合出国吗？也未必吧，Lily就说她是非常不适合出国的。明知道不适合，却为了那个男人而放下自己，她应该是爱极了那个男人。
我也只能祝福她了。虽然心里有些痛，有些苦，有些无奈。唉，早知道不如不见呢，省得这么麻烦。又觉得不见就更亏了，捞不着体会这么矛盾的心情。切，矛盾竟然也成了我渴望的了？
其后的几天里，没事的时候，我总会守在聊天室里——其实我平时是很少聊天的，进聊天室，只为看她。看她跟别人说啥，等她有空的时候跟我说两句话。自从见过第一面，她跟我说话也多了些，而且这次见面她对我印象应该很不错，因为她也会跟我说一些不怎么见外的、开玩笑的话，就跟和其他聊友们一样。这让我感觉美美得，我开始觉得聊天室真是个好地方！
以前每天中午，我都是回家吃饭的，后来因为她中午一般都是在公司里守着电脑吃饭，所以我也舍不得回家吃饭。店里生意忙，也就中午晚上我才有时间老蹲在这里。而且我发现，中午时间是聊天室里人最少的时候，我被她发现的机会也是最高的。唉，我是不是有些犯傻？近30岁的老男人，还做这种事，说出去丢死人了。
有一天中午她明明挂在聊天室里，可是并没见她跟谁说话，开始我以为她在私聊中，可是我通过私聊给她打了个招呼，她也没理我，心里很失落。其实才几天的时间呀，我觉得我已经养成了每天都要见她的习惯，不说几句话，这一天都过不去了。
我有她的电话，有她的传呼号，可是平白无故，无缘无故，无原无因的，没办法打给她，没理由没借口，没话说。
百无聊赖，又进了心情故事，蓦地，发现她有一个新贴，点击率和回贴率都很高，我竟然一直没注意到？点开她的的贴，先扫了一眼：长贴。她发贴都不惜字数的，这篇尤其。细读下来，却是大吃一惊：她和她的男朋友分手了，而且是对方提出来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肯定是那个小子花心了”，我气愤地想，这个人太不懂得珍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你也舍得？是不是出国的人都会变坏？那个花花世界，果然是个大染坊吗？对待感情和婚姻，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吗？
一边骂着，一边往下看，她的心情似乎非常的糟糕，而且有些失控的样子，文字没有什么章法，也谈不上什么文采了，似乎是很没头绪，乱七八糟地东一句西一句的，这事给她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她甚至说，没想到爱情会这么骗人，没想到活着会这么艰难；她还说真想睡倒不起算了，反正她还有三个姐姐来孝顺她爹妈。。。。。。越看越想给她打个电话，想安慰她，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可是摸起电话的时候，又颓然放下了：我是她什么人呢？我不过是见了她一面的网友，连朋友都算不上呢，打了电话我说啥呀？要不回个贴？可是手放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我本来就笨，不会安慰人，这会儿又是这么沉重的话题！我发现我简直是百无一用啊。
“马瑞”，店门外有人叫我，慌得我赶紧关上聊天室的窗口（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我还进聊天室），抬头看时，却是“阿笨”。“阿笨”当然不叫“阿笨”，不过他也混江聊，在江聊他的网名叫“阿笨”，和他本人正好相反，我们也都喊他“阿笨”了。他在银行工作，是朋友介绍来的客户，不过时间长了，跟朋友走动不近，跟他走动倒是近乎得很，这小子喜欢无线电，经常到我的店里来搜罗新东西。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网名‘石头’，过来看看对讲机的。”
“哦，你好，欢迎，随便看看吧。”我和那个叫“石头”的握了握手。“石头”这个网名我听着不太熟悉，其实我熟悉的网名也没几个，都不怎么跟他们打交道，年龄上，心理上，都有代沟了。
“我想请教一下，我的车载电台突然不开机了，会是什么原因呢？”石头问我。
“你的是什么电台？”我问。
“ICOM-2720H，用了一段时间了。”石头说。
“要么是机头出了问题，要么是主机出问题了。机头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主机。你车在外面吗？我给你测测。”
根据经验，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电源出问题了。用万用表测了一下，13.8V供电正常，VT2000（2SB1132）三级管的基级电压和发射级电压差不多，输出没有电压，说明此处的电路没有工作。再查，发现是HV电压到机头接口J2006的电压断了，连线中EP2008正常，电阻R2004坏了，更换电阻，电台正常开机！
我告诉他，“你是不是经常带电插拨机头？经常这样做，就很容易引起这样的问题。 ”
“石头”很佩服地说，“到底是大师，我找了好几个人帮我看，都没看明白。”
大师？我笑了，“其实是很简单的问题罢了，他们就是懒得动脑子动手，也罢，如果每个人都会，我这店也该关门了。”
“中午还没吃饭吧？我们也没吃，走，一起吃饭去。”“阿笨”头一摆，装作很酷的样子。
Lliy的贴我还没看完，心里惦记着，就拒绝了，“不去了，呆会儿我妹会给我送饭来的。店里没有人看也不行。”
“阿笨”也没再让，和“石头”一起说了再见，就离开了。
我呆坐在电脑面前，脑子却乱乱的，有些怒，有些心疼，却啥也不能做。
打开隐藏的那个文件夹，从头翻看她所有的贴。几乎从注意到她开始，她发的所有贴子，我都仔细地保留了下来，存到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没事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没见面时候，经常是一边读，一边想象她的样子，见过面以后，她的样子不用想象，就已经实实在在的存在我脑海里了。我经常想，我是从没见过她的时候，就已经爱上她了，而不是从那一面开始。
可是我爱她又怎么样呢？我不能说我爱她，我甚至不能用我的爱来安慰她，只能这样傻呆呆地坐着。想抽根烟，不过最终也没抽，我一向不抽烟，没家伙什，而且，似乎她不喜欢抽烟的男人，在某一个贴里她提到过。
一连几天，她都没上网，我简直是如坐针毡，跟个没头的苍蝇一样，无数次去拿电话，无数次放下。我妹很奇怪地看着我，小心地问，“哥，是不是你后悔了？你要是后悔，就去跟雪姐说一下，她一直等着你的。”
“你别给我惹事！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粗声打断了妹妹。这丫头正在准备结婚，她大概是觉得先于我结婚不好意思，所以总想管管我的事情，开始是介绍她的同学给我，后来就极力的促成我和雪儿，给我带来太多的麻烦，我知道她是好心，也没数落过她。可是我今天心情不好，长这么大破天荒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跟她说话。
妹的眼泪马上就溢出了眼圈，我装作没看见，盯着电脑屏幕，胡乱点击鼠标。
“RE——CHAR——D！哈哈，终于叫我找到了。”一声女高音蓦地响起，店里的人都抬头看时，却见一个胖乎乎、大眼睛的女孩子跳着进来，兴奋异常的样子。我站起来，有些错愕：叫我的网名，应该不是混聊天室的，就是混英文论坛的，会是谁呢？怎么找我店里来了？
“你好”，我谨慎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拖过一个椅子来请她坐下，她并没有坐，而是得意地说，“你猜我是谁？猜不出来吧？哈哈，我是‘玫瑰’，陪Lily逛街来着——哎，Lily，进来，我找对了。”
我的血一下子全涌到了头上，Lily，真的是她来了吗？！
我呆站着，没有了反应，傻了，震惊了，大脑短路了。
Lily明显的瘦了，她本来就瘦得可怜，此刻裹在一条紫色的长大衣里，感觉里面非常的空。Lily的脸色黄黄的，虽然她冲着我笑，可是那明显是虚笑，眼睛里没有了一点风采，眼光很飘乎，整个人象是叫抽了筋一样，软塌塌的。我真是心疼极了，那一刹那很想抱她在怀里。
我终是什么也没做，抹掉所有的情绪，刻意装作轻松地说：“咦？你们真神了，竟然能找到这里来，快点坐吧。”
我把她们让到里间坐下，里间是我的“宿舍”兼仓库，要多乱有多乱，不过说话方便。坐下后，却找不到话说。我本不善言语，此刻又一肚子的心事，只是时不时地抬眼看着Lily，想从她的表情上得到点什么；Lily基本上不大说话，除非“玫瑰”推她一下，她才反应一句半句的；“玫瑰”呱啦了一会儿，发现调动不起情绪来，叹了一口气说，
“哎，别半死不活的了，出来就是让你散散心的，你就不能放下来吗？想不开，受苦的可是你呢！”
这话说得太狠了，我担心地看着Lily，她却仍旧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恼，就象是再也没有感觉，没有思维了。
第八章 陪你到地老天荒
Lily的这次来访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因为她是那样的虚弱无助，我看着她那样子，真的很难过。那么活泼阳光的一个女孩，就这样消沉下去了。我送她们走的时候，注视着她蹒跚的背影，好久，好久。
问“玫瑰”，“玫瑰”说，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过去，但总算劝得差不多了，她暂时不人有事。只是若要忘记那个他，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那当然，感情不是水龙头，岂是那么轻易放下的吗？
又在聊天室里碰到她的时候，她正跟那帮网友聊得不亦乐乎，恢复了？我疑惑。她看到我进来，笑呵呵地跟我打了个招呼：“很久不见，十分想念。”
若是经前，我会笑笑，可是今天，我知道她的心事，总觉得她的话不象是那么轻松的样子。我回她：
“呵呵，你今天很快乐呀。”
“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她说。我作文不好，背课文还成，这是朱自清说的一句话吧？因为孤独，才会有这样的感触。
“还在不开心吗？别想那么多了。”我没有别的话说，我说过，我不太会安慰别人的。
“唉，想多想少，又能怎么样呢？”她幽幽地回答。
我又话可说了，鼓了鼓勇气，我开口：“晚上有空吗？出来转转吧，我请客。”
怕她不答应，我忙又补充了一句：“把玫瑰和阿笨也叫出来，一起玩玩，我请客。”
“那么多人？懒得动。”她回答。
“那就光请你一个人好了，吃什么呢？”
“这个。。。。。。想不起来，请吃饭不能白请啊，你给我带块巧克力得。”她开始给我开玩笑，似乎有些恢复到往昔的样子。她竟然答应了！我很兴奋，巧克力还不好说？旁边就是小卖部，我马上花了五块钱，买了两块巧克力，骑车去找她了。她懒得动，让我到她宿舍附近等她。
这次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可能是衣服的原因吧，看她脸色似乎恢复了许多，也看不大出来异样，我稍稍放下了心，把巧克力递给她。她接了过来，似乎并不真的想吃巧克力。旁边有家火锅店，她说去那里吃吧。我当然是无所谓，她说去哪我就去哪。
火锅怎么吃的我不记得了，只感觉她似乎没那么伤心了，但情绪还不是很高，和第一次吃饭时仍旧差很多！这也难怪，听说她们也有四年的感情了，这才几天，就能恢复到这样，哪怕是表面的，也不简单了。她问了我以前干嘛来着，我都告诉了她：以前在市税务局，干会计，虽然工作稳定，但是受不了办公室政治，而且主要还是觉得所学非用，正好有个领导跟我不太对付，我看那人很不地道，又没别的门路调岗，就干脆辞职，干了自己喜欢的无线电。那个领导最终进去了，跟着他干的好几个都受到牵连，我也不知是对不错。
以前别人一听我是从税务局辞职的，都很替我可惜，觉得我太不知趣。她听了，却没发表类似的感慨，只是说“工作不光是赚钱糊口的，男生还是要做自己喜欢的，闯一闯才好。哪怕是失败呢，也比温温吞吞一辈子强。”她这么一说我立马很来劲，很感动，就跟那个林黛玉不劝贾宝玉考取功名的感觉差不多吧。呵呵，当然我啥玉也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
而且巧的是我们俩还是校友，毕业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没回老校过，所以我们约好，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学校看看。白天总是太招摇，我们选择了周五的晚上去。学校管理还是不太严，我们骑着车，也没有人阻止，很顺利地进去了。学生们都还在上晚自习，两座教学楼都灯火通明，我说：“变化真大呀，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只有一座教学楼，后面全是一排平房呢。你看现在都两座楼，平房也没有了。”
Lily说不对呀，我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子了，除了多建了个图书馆，基本上没变化的。”俩人都很奇怪，后来一想才明白：我比她高七届呢，那可不是有变化么。她上高中的时候，我大学都毕业了，甚至后来才知道，她高中时候的老师，还娶了我一个女同学，她喊我那个女同学都是喊“师娘”，直接两辈着了。
Lily似乎喜欢休闲装，见她的时候都是穿着很简便，看着很利索的样子。她的头发很长很长，从来不扎，都是乱乱地披在背上，当她在操场上荡秋千的时候，头发便在风中摇曳，我站在旁边看，好几次我都想伸手帮她理一理，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否则我成什么人了呢？。
Lily 说她想《国家公敌》，我打听到录相厅进了片子，就约她一起看。我是真心想满足她的愿望，想让她开心的，当然，我也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我想看着她，想跟她在一起。我没想别的，没想跟她会怎么样，就是觉得，看着她，就很满足了。
Lily 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答应，我以为没戏了，结果到了放映前，她又打电话说要去看。我一听，马上跑来接她，生恐有变，不顾妈妈已经做好饭。Lily 算是有心人，听说我没吃饭，还给我买了块烤地瓜。那烤地瓜的味道的确不错，尽管在那里啃地瓜的时候很狼狈，弄了一嘴都是糊糊。
Lily 宿舍的两个同事碰巧都上夜班，Lily 有些害怕，就叫我陪她去看电影。电影院的台阶很高，我在下面锁车，抬头一看，她人已经不见了，这丫头，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正在慢慢拾级而上的时候，她又嘻嘻哈哈地倒回头来，拽着我一起走，我穿得很多，外面还套了件黄大衣，可就是隔了这么多层，我都感觉到了她的碰触，我的心没来由的“突突”直跳起来。
看电影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聊起来谁穿得多谁穿得少，她说她穿得不少，我不信，神使鬼差，我想都没想，抬手就去捏她的腿，看她说的是真还是假。抬起手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但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手已经落下了，我慌忙抬起手来，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还行”，还是“穿得是不少”？我不记得了。我就知道我有些害怕，怕她误会了我，怕她会以为我是吃她不豆腐。老天爷，我真不是那样想的，我要是有啥坏想法，我出门就摔跤！偷眼看她，似乎没啥异样，哦，应该是穿得衣服多，没感觉吧。反正那天晚上，看得什么电影我不记得了，我的心思不在电影上，一晚上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吓得，或者是激动的？
有一天Lily上夜班，急吼吼地打电话过来，叫我去救驾：她领导写了一篇目稿子，让她当天晚上敲出来，她赶不过来，让我去帮忙。这事好办，我打字速度还是很快的。到了她机房我就觉得这丫头片子其实胆不小嘛，若大个机房，机器轰轰隆地响着，就她一个人也不害怕！敲完所有的字，已经晚上11点了，外面飘起来雪花。我起身喝完Lily给我倒的水，跟Lily告辞，Lily说，“呀，外面雪好大了，要不你住在这儿吧？我们机房有空调，比你那小破屋暖和多了。嘻嘻。”
我倒！真的要倒了！傻丫头，傻Lily，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真的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叫引狼入室吗？我有些生气，有些恼，我也不知道我生谁的气，恼的是什么，我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雪不大，我能走。”
“刚下雪的时候路最滑了，天这么晚了，你硬撑什么呀？我们这儿有两张行军床，铺盖也是现成的，不过是他们男生的，你别嫌他们脏就行，反正我嫌，呵呵，我不能给你盖我的。”Lily一副心无城府的样子。
说着，她已经动手，收拾了一张床铺出来。她们机房都是隔断，半人高，平时办公，每人都在自己的隔断里，床也是分别放在两个空隔断里的。我一向不太会拒绝别人，特别是对方很真诚的时候。也可能是我心里还是不想离开她，多呆一会儿是一会吧，最后我没再拒绝，我们俩，一个一个隔断，睡了。我以为我会睡不着，呃，你们是知道原因的：-）开始我确实是没睡着，我大气都不敢喘，怕喘息声惊了她，怕睡着了会打呼噜，后来听到她似乎睡着了，我才放松下来，然后，我就呼呼到天明了。我醒来的时候，她早已起来，她的床铺已经收拾好了。她不好意思地对我说：“你先下楼等着我，等交完班，送我回宿舍啊。”
我忙不迭地起身，穿好鞋子（我是和衣睡的，光脱了大衣），披上大衣，先下楼去等她。她们机房一般不让带外人进，更不用说留宿，更不用说留宿一个男士，就算不违反规定，传出去也不好，她应该是考虑到这一层吧。
后来我陪她值了好几次班，才知道，她不是不害怕，她这个人特别胆小，怕黑就不用说了，她怕鬼，怕虫子，怕风声，还怕月亮和星星！人家都是看着月亮星星说情话，这在她那里是不可能了。她说她小时候厕所都是在外面的，晚上上厕所，都是她妈妈拉着她的手，象领一个盲人一样领着她去——因为她不敢睁眼，怕一不小心就看到星星！好玩不？她晚值班上最怕的就是看到机器上各种颜色的小灯了，她说那特别象是眼睛，很恐怖。我就觉得她很搞笑，这都哪跟哪呀。
第九章 就这样堕落了吧
我被感动了，觉得“大哥”这个人虽然笨虽然傻，虽然不会说些哄女孩子开心的话，但确实蛮实在的。所以从那以后再一起玩的时候，我就不光顾着自己痛快了，有时候也照顾一下他的情绪——有时候而已，毕竟，我连我自己的情绪还照顾不过来，也分不出多少精力来管他高兴不高兴，我还是自管自的时候多。
这天又是夜班，他没事，过来陪我。忙碌完了工作，闲坐下来的时候，却没有话说了。主要是我，心绪又被牵到那个我拼命想逃避的感情漩涡里。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刻意逃避，一直在麻痹自己，一直靠工作、靠不断的说话做事来逼迫自己不去想分手的事情。到了那天晚上，我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大哥”坐在旁边的电脑前，有一搭无一搭地点着鼠标，我空对着另一台电脑，心里却是苦苦的。就这么分手了吗？四年的感情，说忘记就忘记了吗？不再有一个电话，不再有一封信，不再有一个EMAIL？你是男人，你已经三十岁，你肯定是考虑清楚了，对吗？桌上的日历静静地躺着，上面空空如也。第132、第48，这两个数字，永远定格在了12月5日之前。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过分手的呢？是收到我的第132封信那天，还是发出你的第48封信那天？
你要过语言关，你要学习，你要工作，你时间忙，一直都是我发二三封信、你能回我一封的频率，我没嫌乎过你是吗？打电话给你，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很主人的样子，你说那是你朋友的老婆，我没怀疑过你是吗？你说国外的天也是兰的，说看飞机表演，随地一坐，起身也不用拍屁股，说如果我不出去一趟，白活了，我不也最终同意了吗？你说我们要结婚，我们要生三个孩子，一个女儿，二个儿子，我们说好了的，不是吗？你怎么就不记得了呢？
悲痛和失望齐涌心头，我趴到桌子上，动也不动，也没心思去考虑“大哥”还在旁边，也不管他尴尬不尴尬，就把他晾在那儿了。
过了一会儿吧，他走到我身边，站住，手放在了我的头上，就象是一个父亲，爱怜地摸着小女儿一般。我没动，我有些惊讶，不过没有觉得他这样做有多不合适，跟他在一起，他一直象个兄长，象个父亲一样照顾我，所以我并没的拒绝他。然后当他把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我有些困惑，有些晕乎，有些不知所措，但没有逃避。
我不是不知道逃避，我不是不知道这样不对劲。但是我不想逃，我有些贪恋那个怀抱的温度。他的双臂紧紧地环着我，手在我的头上摩挲，我象那久渴之人，终于找到一汪清水；又似那久行之人，终于找到一间小屋。累了，没劲了，歇吧。我的脑袋整个儿的埋他在的怀里，我闻到他身上的男人特有的气味，连他的气味都是暖暖的！我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有个怀抱，真好，我也不管后果会怎么样，我顾不上了。
静静地，过了许久。我有些不舒服，正了正身子，抬起头，正对着他的脸。他的眼中一反平时的温和与平静，代替的是一片灼热，似是焚焚欲燃的火苗。我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胸膛如同小鼓一样“咚咚”直响，震得我身体也跟着抖起来。我张了张嘴，刚要说句什么，蓦地，他的手臂加重了力道，他的脸俯了下来，炽热的唇便盖住了我的。。。。。。
我呼吸紊乱，全世界惟有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他的唇如同火苗，在我心里燃起一把火来；我的脸颊滚烫，全身都如同在燃烧，我想要推开他，可是抵在他胸膛的手却绵软无力；我想喊一句“停下”，刚张开嘴，不及防他的舌却闯了进来，寻找到我的舌，肆无忌惮地纠缠着、吮吸着。。。。。。我只觉得大脑缺氧，哦，老天，真的缺氧！待到他放开我，我大喘气，深吸着新鲜的空气，不敢看他一眼。
太过分，太荒唐，太无耻了！我在心里狠狠地骂着，却不知道是骂的他，还是骂我自己。他怎么能够这样对我？枉我那么信任他，他明知道我这时候缺什么，他还这样子！我怎么不推开他？我怎么会意乱情迷了呢？我又不爱他，我凭什么脸发烧？太随便，太随便！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根本就没敢抬头看他。我象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走到另一间机房，心烦意乱地“啪啪”敲着键盘。我觉得我很不贞洁，人尽可。。。。。。怨我，怨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好，都怪我！
可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呜，我心里好委屈，呜呜呜呜。我不是要诱惑他，真的不是！
哼，有什么！反正没有人爱了，反正没有人疼了，反正不可能再爱了，反正都无所谓了，我又何苦身如玉？我为谁守？
反正他又没吃亏，反正我又没答应他什么，不就是一个拥抱吗？不就是一个吻吗？你不嫌我脏，我也没嫌你脏，反正就这样了！是你主动的，你爱咋咋地吧！
我默默地收拾床铺，我不好意思赶他走，以前他都是住在这里的。今天要赶他走，有些绝情，毕竟，呃，刚吻过，他的初吻吧？他什么也没说，我们俩默默地，在各自的床铺上睡下。我捂在被子里，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唇肿着，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开始我还担心他会有什么动作——如果有，最好，正好翻脸，我这么想着。
他却如前些日子一样，很快就睡着了。
他这个人，要么，是特笨，要么，就是特理智。一个凄慌无助的女孩子，跟他在同一间房里住了好久呀，特别是，都抱了，都吻了，他竟然没有想到要求别的？竟然就躺在那里睡到天亮。是不是他也为刚才的冲动后悔了呢？翻来覆去，很久我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我还是不好意思抬头，倒是他早已恢复了正常。收拾好床铺以后，他说：
“我先下去等你，你交完班我送你回宿舍。”我嗯了一声答应了。
下楼以后，他打着火，扯着他的衣服坐车，坐好后想要收回手来，他的手一下子覆上我的，紧紧的握着，汗，立刻就冒出来了，心也怦怦直跳。不是正常了吗？他这是怎么了？我动也不敢动，就由他握着。他右手持车把，左手握着我的手，骑了一路。他的手也是暖暖的，软软的，特别的大。真的，特别的大！那么大的一手！
我是脚大手大的姑娘，比一般男子的手都要大一号。我爸一直担心我是“淘菜”的命——据说姑娘手大了吃一辈子的苦，干一辈子的农活。我倒不怕吃苦干活，可是一个姑娘家，谁不渴望自己有一双柔弱无骨的纤纤细手呢？一想到要拉着一个小手男生，我就直犯吐。Jacke的手就不大，每次他拉我的手，我都觉得特别别扭。可是现在，我的手在他的手掌里，感觉就跟回到家一样。呃，打住，胡思乱想什么呢？你是失恋了， 没有爱了，你不是要找一双大手！我强令自己收回自己的思绪。
到了宿舍门口，他松开我，我跨下车，淡淡地说，“到了，谢谢，你回去吧。”我已经好久没跟他这么客气了，似乎。
他看了我一眼，无波无澜，兀自拨下钥匙，拉着我的手说，“我送你进去吧。”那么自然，就象是每次帮我系护膝，就象是递给他的大衣，就象是说“吃饭吧”一样。
舍友们此时应该都上班去了，没有人会看到吧？我转了转眼珠，咬着唇，就这么，跟他手拉手，进了宿舍。
这是他第一次送我到宿舍，女生宿舍嘛，女生的玩意儿特别多。因为是合租，所以女孩的内衣内裤什么的，我们都是凉在屋子里的，一进门就能瞧见，会非常的不好。所以到了宿舍门口，我站住，说，“我要再睡一会儿，你回去吧。”
他也没坚持，松开我的手，我刚要转身，他却搂过我的肩头，又吻了过来！和第一次的炽热和凶猛不一样，这次的吻是细细的、缠绵的，那种温润的、疏懒的、迷幻的感觉，从心低，一直延伸到脚趾尖。。。。。。
然后，他轻轻地，定定地说，“我走了，晚上来接你。”
我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一头倒在床上。
没有睡觉，我要好好梳理一下我的心。
这是怎么回事呢？我爱上他了吗？嗯，不是，我不爱他，他此刻离开我，爱上哪儿去，我都不会有啥感觉。我是随便的人吗？不，我不是，跟其他人肯定不会这样，比如说，跟“石头”，如果是“石头”这样，我可能早就恼了，一巴掌就甩过去了吧？
是不是他身上有些东西，是从Jache那里得不到的？补偿心理吗？也许是吧。Jache和他年龄一般大，但是性格急燥一些，盯得我很紧，不是嫌我不讲卫生，就是嫌我学习不努力。他教计算机，我最头痛的一门科，他�
黑兔兔白狗狗 编辑于 2010-11-17 11:42
人越来越老了，头发越来越少了，睡眠越来越短了，幻想离现实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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