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骚包
黔南军分区退休秘书
发帖: 70969 来自: 贵州都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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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12-10-23 15:00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人生最好的时光是二十岁出头段那几年,渐行渐远那年代已过去了二十年了,时不时地回想起那时许许多多的人和事。刘璇是那时青葱年华正式确认的初恋,闲暇之余,时常想起多年来与她交往的点点滴滴。 认识刘璇是在成都电讯工程学院,当时第一次到这学校里找偶的一位高中要好的女同学,那时又没有电话和珂机联系,在学院宿舍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快到晚饭时间,偶硬着头皮用生硬的普通话询问了一位迎面而来的PLMM,(只喜欢问PL的,习惯成自然呵呵),她居然用独山话(本州的独山县)回答偶,让我暗暗地惊讶,这个学妹像似知道偶是老乡似的。 她个儿不算高一米五八左右的个子,扎着两根辩子,脸膛极为白净,身材匀称,两腿穿着那个年代成都流行的厚黑丝袜,说真的比偶那几位在成都读书的同学漂亮多了,她当时那身最初的印像是那个时代时髦的着装,是一个靓妹,没想到进校寻找同学遇上了她。在她的帮助下很顺利找到偶的那位女同学,偶也直拗地请了同学及她一块吃饭,大家都用家乡话聊了很久,后来知道叫刘璇,互留了邮政地址后第三天偶离开了成都回到了云南水富。 就这样偶俩相隔300多公里开始了那年代特有书信聊天方式,这辈子写过的信都集中似的在与她那时的纸上谈爱情中,每个星期都像生物钟一样按时地出现在县城邮电局,按时往邮筒里寄出一封信,每个星期都会基本按时地收到成都寄来的信,每封信都是长篇大论地概述,以至于二年时间里收到的信在她毕业时都成捆打包邮回到她的家。 大学第一年里,她的同校同乡的男生一直追求她,直到遇到偶后她才确定和偶谈恋爱,(几年后她孤身来到佛山工作时又遇上了也同在佛山工作曾追过她的那同学,可惜还是缘分不到,依然没有选择他,这是后话这里不表)。我和刘璇分隔二地,除了上课时间外,每年的暑假和寒假都会约起见面。成都相识之后我们的第一次再见面是她放暑假,当时最好的交通方式就是乘火车,最便捷的路线就是成都到宜宾,然后转大巴车进云南水富。那时成都火车到内江后内燃机车头换成二个世纪前用的烧煤的火车头。那一天偶早早地起床挤上大巴车中午时赶到宜宾火车站,买上一份她爱吃的燃面端着等,下午四点过终于看到火车进站了,出站台看到她时偶顿时笑起来了,她的脸被火车烧的煤烟给熏出一块黑脸…….. 那时偶刚买一个相机,我俩照的相片,现在看来那时是多么的年轻、阳光。散步在金沙江河畔,仰躺在草地上,望着蓝蓝的天,体会“极目楚天舒”的感觉……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留下的只是甜美的回忆。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 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你说我像迷总是看不清 其实我永不在乎掩藏真心 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 所以不敢靠你太近 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 不让你看到哭泣的眼睛 童安格的这首歌是她那时最爱唱的,也是她教会偶的。十多年后再见时偶还笑侃当时她就不该喜欢这首歌。 偶俩谈论到家里的时候她总是习惯性地对她家庭轻描淡写地极少提及,每次偶回贵州的时候提出到她家看望她的父母时,她总是找借口极力地想掩饰着什么一言以蔽之,只知道她是家里的独苗,父亲是川大的老牌物理系毕业后到县城教书,母亲不详。 第二年偶到了成都实习,在那一呆就是半年多,偶俩依然保持着书信往来,但更多的是同在一个城市见面的机会多了。那时偶的收入和家里寄来的钱和粮票等都花在偶俩的吃喝穿用上,偶家人见过她后也是支持的。二年后她终于毕业了,大学四年毕业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高兴而幸福的,毕业的那天偶提早在学校前的一家饭店里订好了一桌庆祝,想与她一块分享这激动的时刻,而对她来说却未见丝毫的愉快与喜悦,因为她答应过要等到她毕业后才可以带着偶到家里见到她的父母。 从成都乘火车回贵州偶俩这一路上她一言不发,极少的出现沉默不语,偶的心拨凉拨凉地就这样陪着她。 终究是要面对的,那一天她带着偶踏进她家的大门的时候,偶却震惊得木讷地站在门口久久不知挪动自己的双脚,她的母亲披头散发地躺在客厅地上,用手抓着饭吃,听到她父亲在后面厨房为偶的到来抓紧炒菜应答声,家里一贫如洗,没有像样的家具和电器,仿佛进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家庭,那天她父亲喝了平生第一次酒,看得出他很高兴……. 与绝大多数第一次登门拜见女方父母吃的第一顿饭却不一样,面对从偶进屋一直满脸高兴她的父亲,那时阅历和涉世浅薄的偶吃饭的时候却怎么也装不出高兴的样子,心里一直沉甸甸地,后来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情况的由来后,直到许多年后回想此事时一直心里愧疚于她的父亲。 刘璇的父亲是位土生土长的独山人,在穷困潦倒的家庭里立志读书,60年代初如愿考上了四川大学,大学毕业后落脚于广西大学物理系执教。生活在新中国七十年代以前的年轻人,都有一种政治上追求进步的精神。但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政治进步是要讲条件的。出身好、成份好、社会关系好是政治进步的必须条件。这些条件一般的青年人,基本上不想或不敢想在政治上的追求进步了。她的父亲就属于这几种条件都不好的人。所以在他的婚姻问题上只有妥协与屈服,与同乡的解放后被镇压地主家庭,全家十二口人中唯一放了一个活口的女儿结婚。没有鲜花没有掌声更没有喜糖,简简单单地俩人在广西大学的一间简陋宿舍里安了家。屋漏却缝连夜雨,十年浩劫“文革”运动如火如荼地席卷全国,大学里斗争也被推到白热化般的疯狂,那时刘璇的母亲刚怀上小孩,每日每夜的和丈夫被抓来批斗游行,怀了七月之后某天夜里躲藏到防空洞里的她流产了…….. 孩子出生不久夭折,面临生活上的拮据不是最大的困难,肉体上的折磨也不是最大的困难,精神上的摧残终于把她的母亲打倒了,不久后精神开始失常,随着病情的日渐恶化,最后她父亲离开了那里回到了家乡县民中教书。 小县城没有省城那般喧嚣与繁华,几W人的小城里显得相当的宁静与安谧。这样的归属和环境对于刘璇母亲的病情来说却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丈夫每天奔波于教室、家里和医院之间(精神类的疾病对于那年代的小县城医院来说能起多大的作用呢? 不久后怀上了刘璇,也于足月之后生下了她。父亲除了每天上课之外,更多的时间忙于扶养出生后体弱多病的幼小的刘璇和生活不能治理的妻子,一把屎一把尿艰辛地照料她娘俩,付出的体力和精力非常人可想像的。她是幸运的但却又是不幸的,正如她的父亲说的这个中的感受和滋味你是无法品味的。 关于她的家庭背景脱离于主题说了一通,正因为这些因素影响到偶俩后来的发展,确切地说是影响了偶,让偶产生了畏惧和感情的持续投入。 刘璇毕业后分配到她较为接近熟悉的专业黔东南州当时电子工业部直属的830厂工作。那时工作休息日没有双休只有星期天,更没现在如此快捷而便利的交通,每个星期天偶一如既往风雨无阻地乘交通车到凯里看她,怕她寂寞偶抱着父亲送的电视机送到她的宿舍,她过生日时母亲又送她一块手表,天冷时又怕她那宿舍条件差送去被褥,总之都想让她能重新感受到另一个家庭完整的关爱和温馨。 偶然的一次熟悉她的家庭情况的母亲朋友神情凝重告诫,她母亲重病下生的她可能会有精神方面遗传,虽然刘璇现在是正常的,但未必下一代会那么庆幸。局限于当时信息闭塞和医疗资讯的匮乏,渐渐地父母多次让偶晓之这厉害因素带来的影响和后果…… 我们分手了,维持了3年多的感情、恋情,在那一年秋天结束了,对她是一种莫名的结束,对偶是一种初尝橄榄先甜后苦般的痛苦结束,到现在刘璇依然没有怨言,只能说偶没有决心,信心,没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压力。 我们的初恋结束了~ 二年后她离开了单位,到了更加熟悉专业的广东佛山刚上马的移动公司参与筹建。每年春节时候她都会回家,每一次回家的时候也希望能见到偶,但是偶一直没有勇气面对她。直到十年之后和母亲到佛山时,母亲说她几次到佛山刘璇俩口子一家人都非常热情地接待她,母亲希望偶能借此机会见她一面。 当她开车赶到约定的地方,在她下车开门见到偶的那一瞬间,她已流泪满面……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 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祝福~ 只希望她过的比我好,现在她和偶一样都过得很好,不会后悔。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初恋,现在只想跟她说一句,自己照顾好自己,保重!
牢骚包 编辑于 2013-10-19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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