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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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13-04-15 19:58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昨晚当接近11点钟，正在看电影，电话突然响起，一看是家里的座机号码，突然心里一紧，难道……是父亲打过来的，他告诉我，大姨夫昨晚上十点多已经去世了，他们白天忙了一天，晚上才告诉我这个消息。虽然早就有所心理准备，毕竟姨夫已经重病半年了，但是心里面还是涩涩的，那个身材高大，总是满面笑容的大姨夫（我们那姨夫和姑父是不分的，都叫姑父）再也看不到了……
大姨夫小时候的身世还是挺苦的，家里面没人照应，作为老大，他来到镇上的旅店（镇上的老人都叫“宾馆”），挑水打杂，养活自己。正好当时我的曾外祖母，也就是外公的母亲在那个旅店里面，从此他就进入了我们这个大家庭，到现在已经足足有50多年了。虽然那时候条件不好，大姨夫的身材却颇为高大，在四川山区的人群中很是醒目。每次照全家福（实际上1980-1990年期间，我们几乎每年都照，最多的时候一大家超过20人，现在全家福照的很少了，现在我是有机会就让大家照，因为很可能下一年就不够人了……），他总是站后排的。
除开过年的相聚，我们这五家人平时也在一起聚的很多，寒暑假几乎都要去大姨家呆几天，那时候除了已经上班或者上学的两个表姐，我和另外两个表弟在大姨家大闹天宫，但是大姨夫从来都不生气，还从楼下食堂拿回一大包小笼包，我们就开始抢着吃。夏天门口的西河总有很多鸭子，我们就去捡鸭蛋，然后让大姨夫带着去大河里面游泳，那时候河里的水还没有那么多脏东西，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大姨夫和大姨的结合更多是老人的意思，坦率的说，基本上不存在什么爱情，只有亲情，而且两个人脾气年轻的时候都比较火，加上大姨夫爱抽烟喝酒（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姨夫不会喝酒生事，但是对身体的损害确实不小），所以直到他们退休，时不时也有冲突，最后还是维持下来了。倒是两个表姐都性格比较好，尽管都经历过离异，但是都不是因为她们的原因，而且现在都过得不错。实际上还有一个老三，男孩，在四岁的时候溺水了（第二年我才出生），这也是他们难以抚平的隐痛。
大姨夫从旅店关闭之后，就到了镇上的食品厂（外婆也在这个厂里面做工，外婆也挺苦的，从大户人家的闺女到大户人家的儿媳，然后……突然之间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挺难的那时候），一直干到厂长，这个时候厂里面生产的酱油醋已经成为了县里面的知名产品，大姨夫对生产也很在行，什么劳模也评了不少。他退休走了以后，那个厂就江河日下，最后关门了事。
退休之后，大姨他们到大表姐所在的市里面买了房子，在那边居住，主要就是过年能看到他们了。后来我们也在那儿买了房，和表姐新买的在一个单元，而另外一个表姐买的房子就和我们小区隔两条马路。大家在一起的意思就是互相照应，免得不便和寂寞。人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了，大姨有糖尿病，家里面更多的任务交给了大姨夫，比如送我的小侄女上学这些事情，都是他来完成。
去年年初，和家里面通话的时候，得知了姨夫患上癌症的消息，而且已经到了晚期。起初采取了一些新生物疗法，效果看上去还行。为了了却心愿，大表姐带着大姨夫和大姨来北京玩了一次（事后证明，如果身体状态还行，对于老人了却心愿真的很重要），晚上我也开车过去和他们吃饭，因为心里面总觉得再不去就怕没机会了……见到大姨夫已经和原来完全判若两人，原先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感觉空荡荡的，心里面有点酸。当你明明知道结果，但是又不能完全抛在脑后的时候，真是非常纠结的时刻。
过年回家，看到大姨夫精神状态更差了，只能待在家里，有时候还需要吸氧。上个月底，大姨夫可能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虽然家里面一直瞒着他，但是重病这么久，他也多少知道了，所以自己要求回家。前天晚上八点多，给家里打电话，母亲就说大姨夫可能扛不了几天了，呼吸已经接近衰竭，没想到过了两个小时，大姨夫就真的走了……
接到家里面电话之后，我就给表姐们打了电话，她们反而来安慰我，让我心里更难受了。不过想到大姨夫不再被病痛折磨，心里面也略微好受了一些。只能祝大姨夫一路走好，在那边少抽烟，多陪外公下棋……再见，大姨夫……
爱护身体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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