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了醒了又睡了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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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 浮生温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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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14-05-31 21:25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前些天过度自信，在帝都40度的高温下，光着膀子在游泳池给学生连续上了6节专业课。晚上喝了几瓶冰啤酒，睡前给娃洗澡的时候湿了半身，懒得换，湿漉漉地在院子里吹着小风抽了一袋烟，烟丝是进口的，有些贪婪，一斗整了大约20分钟。
第二天就发烧了。家里没温度计，也不知道多少度，请了假，在家卧着，吃了顿大肉，喝了一肚子海带汤，发了一晚上帖子，今早退烧。
事实证明，伤风炎症什么的，一定要吃肉，好得快。（也许是因为肉里已经有了抗生素）
在床上卧着，刷微信，聊天，发帖，看段子，想那些该想或不该想的人和事。
最后疲惫，躺着听歌。迷迷糊糊地听到那首筷子的《父亲》。
静静听完，愣了许久。
8月我就要撤了，抛下现在的所谓体制内饭碗，去北美重头再来。上周回老家时，我爹问我，到底行不行？
我跟他吹牛，有5年光景，我在那边置上大屋，弄辆大吉普，考了枪牌咱就买口径最大的猎枪，到时候我妈负责院里种菜，咱俩背着枪开着大吉普上温哥华岛的猎场里扫射去。
我爹笑笑，说，挺好。
我爹一点也不老，59岁。大体格，一米八多，强壮。年轻的时候能挑300多斤。在我们那个地方（淮南九龙岗），民间还有练武遗风，我爹和他的几个亲兄弟都号称练过降龙十八掌。
这就苦了我。我从小被各种掌法考验。最狠的一次是初一，7门课6门没及格，被他一顿连环掌打起飞了，飞到墙上磕坏了后脑勺缝了6针。在此之前，我在学校从来没有败绩，2年级就飞石子把人脑袋开了。但我爹打我的时候，我毫无斗志。
后来他慢慢老了。在我看来。大学时我选修了半年古典跤。暑假回家他听说后颇有不服，趁我妈不在家的时候上来揉我，就较上了劲，两人抱在一起，我爹那会50还不到，正有劲，他觉得肯定能撂我。两三下被他儿子撂翻了以后，抹了红花油，一晚上没怎么说话。
后来我妈告诉我。他亲口说的，觉得自己走下坡路了，老了。
再后来，他开始在爬山这个项目上想办法灭我，以此来证明他还很猛。常年家门口的大蜀山练，等我放假一回来就拉我出去灭我。
那会我已经结婚，尤其是有了孩子，明白了很多道理。我装着跟不上他，在山上，跟着他后面一边爬，一边看着他曾经有浓密头发的脑袋，现如今快成了地中海。心里不禁微酸。
今年，他的膝盖有点老化。不能爬山，不能打球。我回家教会了他几个徒手动作，给他买了一副电镀哑铃，教他动作。有次看他在阳台练，心里一片乱。
这就是那个，在我眼中，是全家的保护神，无比强壮，顶着天的那个男人。他一天天变成一个老头，他不再打我，不再呵斥我。
这些年，他在努力教我，一句话一句话的教我。
他教我斗志，不要走别人都在走的路。
他教我看人，有一群富人朋友，往往要好于有一群穷人朋友。
他教我骨气，穷，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教我小节，控制不住体重就没有未来。
他教我体恤，无论是送礼还是收礼，都不要勉强别人。
他教我圆滑，开大会说大话，开小会说笑话。
.......
我看他哭过一回。我爷爷去世。他跪在那嚎了几下。抹干眼泪带着全家兄弟去招呼几百送葬人喝酒。他们把人死当喜事办。但我知道，他心里对自己父亲的不舍，全在那一碗碗的烈酒里。只多不少。
我让他丢过几次人，众目睽睽下拼酒喝关了机，让他扛着我回的家，他说我重的像口猪。也就是他能扛得动。
我让他得意洋洋过，我得全省冠军，我考北体大，我当大学老师，我给他抱个长得比他还带劲的孙女。
包括这次，我跟他吹牛，让他等着，去北美住大别野看水许传。
他偷偷跟我妈说，我妈悄悄跟我说：这儿子，他走哪，我跟到哪。
有点微酸。我想我爹了。
老天给的，都得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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