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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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21-05-15 19:55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这篇,可以看做之前两篇工艺美术的续,或者说连带吧,前两篇写完之后,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有些话还没完全说透,有些情绪还没彻底表达,也说不清一些始末缘由,可能是愈加的烦那些所谓文明西化说,愈加的烦这些鼓噪,所以干脆再补一篇废话,也权当是一种劝诫吧。 当然,外行么,写的不可能细致,举证也不可能详实,甚至会有些谬误或者短浅,加上时代在发展研究在继续,这篇文字,也和前两篇一样,算是此时此刻,自己心情的一种反馈吧。 也不知从何说起,毕竟,文明这个词,本身带有一点感性,一种黏性,一群交织,包括情与物,物与人,人与社会,社会的发展,时间与空间的穿梭,等等,它不是一个点,不是静态的一个画面,它像太极一样,在万物生长糅合的过程中,与我们的毛发,呼吸,肌肤,骨血融在了一起,长在了一起,直到最后成为一体,它就是人的一部分,就是你我他,乃至前辈古人,后辈晚生乃至未出生的正在孕育着的生命身上的那一道道音符,这许多的音符星星点点串接起来,传成了人类发展史的一条银河,这条银河并不遥远,三千世界,也不一定是浩瀚空间,它可能就在你的生活四周,甚至你的内心深处,随着你的思维波动,眼光流转,在这些光电转换时刻,触手而及。 说的有点悬,有些复杂,其实浓缩起来无非两个词,传承与本能。 也许,这就是一个词。 好吧,不纠结这个,不过,它总是个标志词,总有些物化量化的东西,作为它的外在形态的表达,和现实存有的依据。这可能也是人类对自身担忧困扰亦或怀疑的一种体现,总是在彷徨不决中,寻找那些能固化的实物,以此给自己信心,继而往上,再爬一个台阶,螺旋上升。 说的有点远了。 其实我们今天的考古工作者,乃至科学家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拿尺子,一点点的丈量我们自己,以及外部世界。文明,是个伴生词,它可能是你丈量的物体,也可能就是那把尺子,换句话说,就是你自己。这一切,有些像镜子,它就在那里,因为你就在这里。它是你前世的映射,而等你迈入了镜子找到了自己,你又成为后世的映射。 我们诚然,已找到了自己,但这并不意味着结束。 也许,就像天边的曙光一样,一切,才刚刚开始。 文明,从何处来,往何处去,这脉络的梳理,其实并不容易。前尘后世,辛劳谁知,考古,是件枯燥的事,不仅是野外的风餐露宿埋于黄土,也是独处时的晨钟暮鼓,黄灯青卷,这是古人做学问的清苦,也是今人厚积所必须的沉淀。加上所涉极多,碳14,年轮,半衰期,元素比对,地质结构,颗粒分析,大气状况,等等等等,这些都还是最基础的技能,是这门学科的敲门砖,一个好的考古工作者,往往同时还是地质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微观分子学者,乃至气候学家,生物学家,最后才是史学家,甚至书法家,美术家等等等等,没有相当的细心耐心平常心,没有那份定力,没有清醒的认知,难以造出这些科研之塔。其实我很佩服这些学者,我自己做不到。窗外灯火阑珊霓虹闪烁,而他们心中,有一棵大树。 这些其实都是国之栋梁。他们不仅诠释着文明,也在延续着文明。 盛世之兆,绝不仅是灯红酒绿鳞次栉比,还有这无数人文光辉的璀璨。 这些,才是我们族群,不落的恒星。 说的有点远了。 总之,考古的实证,是很不易的,不仅包含着文物相证,也包括文文相证,物物相证,乃至气候与生物、与地质等等之间的印证,才使得这一切,都能串接起来形成一个球,一个整体的立体的磅礴的球,这样才算圆满,才禁得住后世的推敲,才能给其它的乃至一切的研究提供夯实的依据,直至与其它学科相互缠绕,螺旋前进。 中国自秦以来,古籍大部轶落,现存的文字体系,虽已大体描绘出了远古的轮廓,但期间良莠不齐,印证不严,漏缺不少,使得史实与神话相互穿插,较难厘清这里面尤其远古的线条,哪些是写实的,哪些是写意的。时光已辗转万年,也许这一切,都得向地下来求证了,去翻开那地底深处的泥土尘埃,看看那埋藏着的,早已久远的莲花,那万年之前的,萌芽襁褓。 可惜,目前残存的实物古物,多数出于墓葬。当然,这也是它们之所以这么多年来被深埋于地,极少被人打扰的原因之一,时光久远,大地,不仅是生命的孕育者,也是生命的守护者,和轮回之处。墓葬,或者说祭祀,也是文明的一部分,一扇窗,从这里,从这些实物上,我们能瞥见即时即刻的生存百态,生产力水平,器物制作,风俗习惯,对自然的崇拜和信仰,再或直接体现为阶层的分化,贫富的差异,地位的高低,等等等等,这些都是彼时人们在“文明”这条路上点滴的印记,也是今日我们对自己点滴的认知,再如一面镜子一般,照出我们的未来之路。 换句话说,我们今日的文明体系,今日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究竟缘起何处,经过怎样的蹒跚,蜕变,破茧,涅槃,为何从未停续,又为何与印度欧美埃及等等不同,这些地下的宝藏,就是一把把钥匙,拂去尘土,仔细端详,那远古的长河,就像一匹匹奔腾不息的骏马,嘶鸣而来,激昂而去,把一朵朵的浪花,洒在每一个族人的身上,濡润浸绣,渲染描画,直到把每一个人,都变成这浪花的一部分,再席卷着彼此,奔涌向前。 从古至今,代代相传。 这一切,你否,能否的了么? 闭上眼睛,它就不存在了么?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君不见,太行遥望王屋隽,松柏未老已千年; 君不见,这中华文明史,已筑写了八千年。 八千年,漫长么,弹指挥间。 天地悠悠,白云苍狗,日出日暮,潮起潮落。 你我,其实都身在其中,早已轮转千回。 你若否,岂不是连自我,都迷失了么。 两大悖论,中国文明西来说,与夏之不存在。 西来说,主要始于民国初期,代表人物安特生,这是个瑞典人,对中国近代考古的探索与技术有过较大的帮助,对于当时较贫瘠的国民与国情来说,他的出现像是一种新鲜空气,当然,呼吸久了,也会不由自主的跟上他的节奏,带上他的气息,比如,这个西来说,原本是他对于仰韶彩陶年代与源头的一种失误的判定,比如他认为彩陶最早在中亚,那么这里的彩陶就应是从中亚传来的,那么伴随彩陶一起的各种文化体征,也同样来自于中亚,于是中华文化,就来自于中亚。这种推断在当时,只是一种毛糙的设想,彼时考古工作很不发达,勘察出土的都不多,也没有什么参照资料前后脉络供他分析,更没有其它领域的实证支撑,作为外国人,这么想也不奇怪,虽然它在其后的考古研究中已逐渐被纠正,包括其本人也有所认知并未坚持,但是这样的说法,从那时起,就像流感一样被部分缺少头脑或灵魂的国人,给继承了下来,传至今日,还在以各式形态继续着,夸大着,变幻着,喋喋不休,似乎这是一种病态的美,犹如那罂粟花般,唾不忍弃。 其实这种花,徒具口舌之丽,却附灵魂之蛆,早已不堪一击。比如,如果彩陶最早,不在中亚呢? 不说仰韶文化内部之间的差异与时间线,仅泛指一例吧,比如之前已提到过的,裴李岗,大地湾遗址,距今8000年了,耕作,畜牧,养殖,制造,甚至筑屋纺织刻文写字,这些都已是较成熟的发展阶段了,那么再往前推呢?历史还很漫长,演变还在继续,很难说这不是文明的雏形,它就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已经过了牙牙学语的初始,已经在满地跑步甚至生火做饭了。这是仰韶之前的文明遗迹,不说其它,仅大地湾的彩陶一样,就比仰韶早了一千年。 西来么?中亚安诺彩陶,距今不过6000年左右,而东欧特里波利的还要更晚些。如果按安特生的思路,那么谁传与谁,尚还未定。 当然,如果安特生早去大地湾,可能就不会产生这样的谬误了。当然,时代总有印记,这也算是一个吧,他也不可能穿越。当然,大地湾也可能还不是最早的,最早的,还得挖。 也许没有最早,只有更早。挖的越多,脉络才越清晰。 只是可怜这些,仿佛被施了障眼法的国人们,是不愿放下那遮住眼睛的手呢,还是这手上,已经沾上了西来的铜臭,摆脱不掉了呢? 文明的脉络,其实已基本清晰。 随意举几个例证吧,看看这些时间段,与地理的分布。 就从仰韶开始吧。视线移到甘肃至河南一带,仰韶文化遗址分布于此,这名字早已如雷贯耳,镜头对准6500年前,半坡型,临潼姜寨遗址,这是一处原始部落聚居地,约两万平米,已是一座小镇的规模了,其特点简述之,生活,生产,畜牧,殡葬,全部按使用功能以区块分隔;中心设立活动广场,四周房屋环绕而坐,且门向广场;房屋本身方圆有致,地表地坪地穴三类齐全;人工沟渠引水;生活稳定,崇尚对偶婚,就是一夫一妻制。这一切的一切,除了表明生产力与生活水平的稳定成熟以外,这样的布局这样的习惯这样的气息,你是否感觉,与今日无异呢。 如果说姜寨,还只是一座小镇,不足以说明问题的话,那么再来看看仰韶文化的另一庙底沟型遗址,杨官寨遗址,距今6000年左右,这座寨,已经不能叫作寨了,因为其不算外围,仅中心区域已达二十多万平米了,这已经不是一座小镇了,这是一座完整的成型的城邦都邑了,社会分工明确,生产生活有序,城建设施齐全,甚至阶层已开始出现,它,是一座都城么,亦或,就是现代西安的初始萌芽?不好说,这一切还有待各种繁缛的考证。 但,如果说城邦就是文明的雏形之一的话,那么它,就在这里了。 镜头转向北,划过内蒙,至河北一带,这里是红山文化遗址,距今6000年左右,除了农牧渔猎,这里的玉器也很出名,种类极多,鸟兽器物形态俱全,包括玉猪龙也已经出现,龙,已作为氏族图腾,开始传承了。 另外,在牛河梁遗址中,竟然发现了目前最早的女神庙,除了原始壁画之外,这些女神像,与中华神祇的渊源,也实在让人浮想联翩,而五百米高金字塔的出现,更是为这些宗教和美术,添了一层惊喜与迷雾,这,究竟是为祭祀通天,还是为安葬造陵,一切还未知,还有待继续考证。 镜头再转向西部,重庆,这里有大溪文化遗址,距今6000年左右,这里发现了原始的杵和臼,这,与周易开始印证关联了,文与物,得以对应,而这里的建筑,已开始应用原始力学,即开槽筑基立柱筑墙,地面也开始烧制防水层,实在是讲究。而紧随其后的湖北屈家岭文化,更是精细的开始琢磨原始混凝土了。当然,这个混凝土是个比喻,彼时只是一种加固和防潮的混合烧制手段。 视线再转向中部,到湖南城头山遗址看看,这是一座距今6000年左右的古城。如果说杨官寨过于琐碎,难以称城的话,那么眼前这座城头山,则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古城,方圆近八万平米,有城墙,城门,城主,阶层,稻田,工棚,祭祀,酿酒,防卫,还有护城河,人口密集,分工明确,社区完善,从每个角度说,它就是完整的,成型的,特别是已经成熟了的城邦了。更惬意的是,人们困了累了高兴了悲伤了,或者干完活了没事干了还能来上两杯,这与今日之你我,又有何本质不同呢。 如果说,城邦就是文明的雏形之一的话,那么,它,的的确确实实在在就在这里了。 视线再向东转一些,来到安徽的凌家滩,这是距今5500年左右的文化遗址,面积一百多万平米,出土的有类砖陶块(可能为砌墙之用),有古井,有祭坛,有石墙,有冶炼,对工艺的制造与追求也更进了一步,不仅有著名的约85公斤重近80公分长的大玉猪,微雕的玉人更是达到了毫米级。五千多年前就已有了这样的工艺,这是特别让人惊叹的,这样的城邦规模,这样的工业制造,这样的艺术手段,这样的社会体系,难道它还不属于文明的一部分么?另外,这里的一件玉版尤其引人注目,其所刻繁杂的八角图案,是否就是相传的河图洛书呢,是伏羲先天八卦么,这图案,又从何而来呢,这一切,与古籍与传说,又开始了文与物的印证关联。 视线再向东,来到江浙,这里有著名的良渚文化遗址,距今5500年左右,它的玉器更为出名,其纹饰线路极其繁缛,已达半毫米级别,简直让今人都自愧不如,瑰丽程度世界罕见,这样的做工这样的奇致这样的精美这样的珍贵,甚至使它们成为了阶层的标志。另外,除鸟兽昆虫植物等等以外,意识形态的器具大幅出现,比如各式琮壁璋璜钺玦圭等等,天圆地方,天人合一,它们已不仅是饰品了,它们成了礼器的一部分,成了祭祀与宗教的一部分,成了信念与信仰的一部分,成了贴身传承的附属品和吉祥物,直到今天。它们,已经成了中华文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天人合一的理念,不仅在其后漫延数千年的道家儒家身上有所体现,在佛教汉传之后,也隐约附化到了佛家的“宗”“相”之上,万物一体,彼此无异,天下大同,甚至连今日新名词“人类命运共同体”上,都能映出它的影子。 这是社会生产与文化体系发展到一定成熟阶段的必然产物,玉器,只是一个载体,只是这种文化与文明的载体,从远古传到了今天。 最后,把目光落到莫角山吧,这是良渚古城的中心遗址,面积30余万平米,城墙石制,设有祭坛,宫殿,军队,外城,外城已达两百多万平米,换句话说,这不是一座城,而是一片巨大的城邦,莫角山就是它的权力中枢,这样的面积这样的体系,说它是城,已经很勉强了,这样的建造力凝结力与辐射力,已不是一座城池所能负担得了的,这是一座邦国,一座城邦之国。 如果说,邦国,才是文明的特征元素之一,那么它,已经在这里了。 它,它,它,它们,这一切的一切,从城寰都邑,到邦国属区,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都已伫立在了这辽阔的土地上,文明已经交织,成网,成川,王朝时代,已然来临。 同时期的苏美尔,不过如此。 两千年后的希腊,不过如此。 两千五百年后的罗马,也不过如此。 苏美尔,埃及,腓尼基,希腊,罗马,欧洲,这是欧洲文明起源的一条线。 中华,是清晰的另一条线。 贾湖文字,距今已8000年了,我们到目前仍自称为五千年的文明,这实在是太含蓄,太保守的谦辞。 即使这样,依然还有人觉得不够谦逊,最好再谦逊掉五分之二。 这已经不是谦逊了,这是相当的卑躬屈膝了。 至于么?你换到了什么? 或者说,你失掉了什么? 如果详述到这里,你依然对这个五千年心有戚戚的话,那么看来能度你的,只有上帝了。 你的灵魂,在它那里。 记得以前上学,有位老学究老师自述,生起气来骂人,最狠的一句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说这是很严重的骂人的话了,当时觉得他有些书呆子,这话说出来一点气势都没有,稍微愚笨些的还听不懂等于白说。 现在想想,确实,这已是骂到骨子里了,字面却还透着文透着典透着规劝。 这话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说你这个根本没经过文明时代的,活脱脱的野蛮人。 换句话说,你是游离在文明体系之外的人,或者说,不能算人。 那是什么? 粮食,是文明的基石,从远古时代的采撷,渔猎,风餐露宿,到之后的探索,创造,农耕,畜牧,筹划稳定的食物来源,巩筑必需的生活资料,使它们愈加充裕,再之后温饱得以解决,人口开始增加,部落交换出现,社会分工扩大,甚至开始细化,生产力再次增长,聚居稳定,体系建立,贫富差异,阶层分化,部落壮大,战争开始,王朝诞生,这一切,也是清晰的一条线。 在这个循环上升的过程中,粮食,是一切的基础,没有它,没有温饱,没有族群,流离失所,也根本谈不上文明,只有粮食供给充足和稳定,一切,才能在此基础上展现,社会才能持续分工,生产生活科技军事才能各自延续,人类邦国体系才能最后建立,文明也才谈得上相伴相随,并随之传承发展。 五谷,稻,黍,稷,麦,菽,这些远古作物,至今仍是人类餐桌上的主食,属于文明的一部分。 六畜,猪,牛,羊,鸡,马,狗,这些是人们从自然界里驯养归化后的肉食来源,和生活工具。 这其中,五谷是食物的重要组成部分,它能大量满足人们基本的生存需要,是人口得以稳定增长,社会得以持续运作的动力和基石,对于人口大国来说,这是国之本,国之根,国体的保障社会的分工乃至军事的递进,都倚仗于此,所以中国数千年的王朝时代,一直护持农业,这与文明诞生的必然属性,包括起源与发展,都是分不开的。 文明,基于人口之上,基于社会分工之上,而这一切,基于粮食之上。 农耕,是实现这一切的有效手段,是人对自然的重大改造。 中国自古看不起蛮荒四野,是因为他们尚未开化,不知创造,不愿耕作,人口稀少,根本无法形成生产力,生活甚至还停留在原始的采集狩猎阶段,社会分工几乎为零,更别说对自然进行各种细致的探索,对人文开始各种形式的追求,文明,又如何谈得上呢。 当然,这其中也许有些客观因素,但无论怎样,文明是不可能在这样贫瘠的基础上蓬勃迸发的。 当然,有人会动些歪脑子,比如琢磨不劳而获,不用劳动不用创造,怎样使自己不再贫瘠了呢? 对了,抢劫。 比如欧洲。 古代史,近代史,甚至现代史。 互相抢,抢完了自己,再抢非洲,美洲,直到亚洲。总之谁弱,抢谁。 还有人美其名曰,这叫海洋文明。 这TM不叫文明,这叫殖民。不仅抢东西,连人都抢,连人的灵魂都要侵占,抢个彻底。 这种抢掠得来的财富,以此而发展的文明,能叫文明么? 那还不如互相比拼战力算了,比谁更野蛮算了。 若只需比拼战力,只以结果倒推,那不仅是文明的倒退,也是人类的倒退。干脆回到森林算了。 明代海军世界第一,战舰千余的时候,做过这些事么? 再比如中国古代史上,周遭那些以游牧为主的兼职强盗们。不管怎样的原因,食物不够,自己不造,来抢中原,说的好听些,还处于不稳定的食物采集期,看运气吃饭,说的不好听些,这种行为,与蛮荒之地的那些动物,有何区别?文字,建制,国家体系,全部来抄汉人的,这样的赝品,也算得上文明?仿品罢了。 说到底,生产力低下,会使文明产生代差。 但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至今有人,耻于我们这段农耕史,农耕,低人一等么? 错了,在彼时,是高人一等,领先一步。科技,文化,军事,乃至天文地理音乐美术等等,皆来自于此,来自于它的稳定,先进,与庞大。 犹如今日战机之发动机,它,才是国力得以俯视的前提。 诚然,我们曾在世界之巅,但如今,落后了,一样的道理。 往之前看,明白来处,往之后看,明白去处。 明白就好。 我辈,当奋进。 写到这里,我想那第二个悖论,似乎可以不必讨论了,文明的历程,早已耀然纸上。 夏,在中国文明史中,只是一个名词,难道没有这个词,这段历史,就不存在了吗?依然会有其它的字其它的词,来指代它的啊。 把没有夏,延伸到中国文明只有三千年,这本身就是一种逻辑悖论,是一种偷换概念的卑鄙行为。 少了件衣服,你就不是你了吗?你就从五岁直接蹦到七岁了吗?幼稚么?弱智么?还是其它? 禹,治水有功,从舜手中接过了帝位,后让于皋陶,伯益,最后伯益再让于禹子启,至此夏立。夏立,标志着世袭王朝的开始,中国社会,迈入了激荡的强盛期,制度,文化,科技,工艺,军事,社会分工,阶层地位,四野藩属等等等等交错着与日俱新,犹如踏上了一辆战车般向前挺进。这段前后五百年的历史,你想否,如何否得掉? 干说无益,还是举例。简单举两三个现成的例证吧。 二里头遗址,这个名字大家已经很熟了,已开发了半个世纪,位于河南洛阳一带,时间段在3700多年前,这是夏代的中晚期遗址,面积约三百万平米,出土了各式青铜陶玉绿松石还有龙牌等等的成熟工艺品,还挖出了巨大的宫殿群,这一切,都显示着那个王朝的兴盛。 如果说中晚期的遗址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么时间段可再往前推,来到河南新密附近的新砦遗址看看,这里的城池要早于二里头100多年,面积百万平米,这是夏的中期了,青铜陶玉俱全,出土的陶器花纹,与古籍所述的后羿时代,产生了文物印证关联。 更早一些的,请移步河南登封王城岗遗址,这里大小城池30万平米,青铜陶玉绿松石等等俱全,它的时间段又往前推进了100多年,处于夏代早期,这些城邑的初始筑造,甚至与古籍所述禹和他爹鲧,产生了文物印证关联。 至此,按时间段推算,整个夏代线条,已基本浮出水面。 在此线条之上的夏代文明,也逐渐显露出尘封前的脉搏。 太康失国,后羿代夏,少康中兴。夏代历史,其实并不苍白。 甚至从你喝的高粱酒里,就能品味出来。 少康,即杜康。 没了夏,你喝的,是什么? 看了这些简单的例证,还需要再问,夏代,存在么? 不存在么? 那么,就到此为止了么? 不,远远没有,探索,永无止境,发掘,仍在继续。 最新的山西陶寺遗址,已经把这个时间段,又往前推了三百年,这是夏代之前的遗址了,面积二百八十万平米,已经挖出了王宫,出土的陶壶之上,也已出现了清晰而成型的文字,这与后期的甲骨文,几成一脉。此外,竟然还发现了天文观象台,这是目前世界已知最古老的观测台,中国的节气历法,也许就源于此处,这些,与古籍所述之历象,又产生了文物印证关联。 这里,是尧之都么? 那么,它的朝代又是什么,虞?唐?还是其它? 一切,仍在继续。 文明,早已揭开了面纱,正一点点的显现出,那远古而华丽的纹路,它诉说着我们的前世,昭示着我们的未来,这种印记,是不可磨灭的,已切肤入骨;这种使命,是不可违抗的,须百川顺流;历史的长河,必须由一代代人不断的奔涌前行,这文明的地图,才能持续的磅礴,澎湃,波澜壮阔。 I HAVE A DREAM CHINESE DREAM WE ARE THE WORLD WE ARE THE OWNER 普天之下,莫非华土。 率土之滨,莫非华人。 曙光,就在那里。 朝霞,已现威仪。
军号 22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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