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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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 1343 来自: 浦东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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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 2024-04-12 14:14 个人信息 发悄悄话 引用回复 编辑本帖 搜索发帖 复制本帖 收藏本帖 投诉该帖
kingsize:) 菖蒲 wrote: 看到米国签证的帖子,想起了之前在米国那段时间的一些故事,随便写写,想到哪写到哪。 ———————————————— 一、起因——一场研修课程 那是2017年,我们在米国的合作伙伴搞研修课程,邀请我们去参加,我们单位派了我和另外一个人去。 说起我们在米国那边的这个合作伙伴,其实我们本是同行,但不存在竞争关系,而是相互帮衬的合作关系。因为我们知道他们服务水平很高,所以我们在进行跨国委托时会优先考虑他们,而他们也知道我们有两把刷子,所以也会在中国委托案件时优先考虑我们。我们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都做日本客户做得比较好。 这个研修课主要是讲解米国的知识产权制度,为期两周,再长的话其实我们也受不鸟,毕竟思乡情切。 课程是要收课时费的,价格并不便宜,但绝对物有所值,因为对方管食,管宿,管玩,管讲课。 白天去上课,晚上则带我们出去吃好吃的,档次还都不错,而且每晚风格都不相同,比方说今天吃巴西烤肉,明天吃墨西哥餐,后天吃日餐什么的,墨西哥餐那天会有个吃辣椒大赛,后文会提到。周末则会带我们出去各种耍,他们做地陪。而且从日程到细节照顾都做得很到位。 细节到位指什么?比方说,米国的酒店,甭管多高档的,有些什么牙膏、拖鞋之类的都不给配。但是,在我们下榻的酒店,我们这个合作伙伴会把这些东西帮我们给配全。不仅给配这些,甚至还给配泡面、冰箱(晚上可能有人在屋里无聊的时候会想喝点冰镇的),退房时他们再把这些东西收走。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米国企业真的不多见,一看就是在对日业务的过程中积累了大量的经验,因为日本客户绝对是全世界对细节最挑剔的。 这一大圈所有花销加起来要远大于报名费,所以所谓的报名费其实是“交个朋友”的价格,虽然也不菲,但只是个基本门槛。 ———————————————— 二、签证 这一段在另一个帖子的回帖里写过,我就直接复制粘贴了。 起初,我们被邀请参加的是2017年的课程。但那一年正赶上特没谱作妖,对华各种添堵,签证难度陡然增加。我们是按照以往经验,出发前俩月去签,结果后来就没赶上。 签证的那天,签证官是个年轻的白人小帅哥,但看起来一脸的严肃。问了一大堆问题,我都拿汉语答的,实在他听不明白了我才用的英语解释(其实主要我英语水平很菜)。结果我这里对方公司邀请函、个人资料什么的,各种资料都齐备,签证官还依然给盖了个“待查”,倒是没当场拒。 结果这一查不要紧,七月份签证才下来,但研修会都tm过去俩月了,我心里骂了无数个神兽,明明劳资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研修会是在五月份。 次年,单位再次给报名了研修,这次又多提前了俩月去签证。这次的签证官是个戴眼镜,微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年白人男子。他只问了一两个问题就注意到我去年签证下来了,但没有入境记录。于是很诧异地问我为啥去年给签了我却不去,今年又继续申请。 一说起这个我就上头了,嗓门儿也高了八度。我说还能拥护啥捏?我资料里明明写得清清楚楚的研修会是在五月份,结果签证给我拖到七月份才发下来,会议早结束了啊! 白男一脸的惋惜,跟我说,Oh..I'm so sorry to hear that.然后啪一个大章,直接通过,这次不再待查了。盖的同时嘴里很有气势地嘚啵了一句Awesome!然后说,Congratulations,就一脸诚恳地把签证条递给我了。这个Awesome有牛B的意思,不知道这是他的口头禅,还是给自己点了个赞。 看他很友好的样子,我心里的气也立马消了一半,毕竟之前那事不赖人家这个中白男,这人还是挺好的。于是扬起眉毛做了个鬼脸,说了句谢谢,就撤出来了。 所以,我们实际成行,是在2018年。 哦对,前面忘了说地点——坐标东部,华盛顿。 又次年,2019,年底,疫情起。说起来我们还算是挺幸运的,不仅仅是在疫情前赶上了这拨研修课,而且还是在最后一个相对友好融洽的两国关系之下的年头,后面恐怕再难以复制了。虽然当时特没谱对华已经挺不客气的了,但总体来讲真的算不错的,后面就是断崖式下降了,大家都知道的。 It will only get worse, an one-way trip. ———————————————— 三、同学轶事 落地当天,米国伙伴特意派了车去接机,直接给送到宾馆。下榻之后,招呼来自不同地方的所有参会同学举行了一个小型欢迎会,正好借机彼此也都认识一下。这时,我们发现只有我俩是中国人,其他26名,全都是日本同学,来自不同的日本公司。 由此可见,这显然是个半授课半交际的活动。米国伙伴其实非常给力,他们也为我们创造了非常好的拓宽交际的机会,而且还是独家的,没有来自任何其他中国同行的同学。 说起来这算是个商业活动,不过我们当时所有的同学之间都结下了很不错的交情,主要我们自己确实不掺杂着任何目的,而只是以一个“人”为出发点,以一种“珍惜缘分”的初衷去相互接触。 米国伙伴,除了他们的头儿——一位很健谈而且日语很棒的德裔合伙人以外,还有五位日籍员工参与了这几天的全程接待。由此可见,无论从硬实力还是软实力来看,他们能把日本客户做好,都绝对不是偶然。 其实说起来我从小性格属于社恐型的,长大以后慢慢打开一些,但总体来讲慢热。所以头天晚上我一直表现得比较懵逼——身边只有一个同胞,周围全是异乡的陌生环境(我这是头一次去米国),其他还全是外国人。 好在当晚坐在我身边的日本同学人很奈斯,一直找话题跟我聊。其实聊的过程中以及之后几天的交往中我都能感觉到他也是个很拘谨的人,但他头一天努力跟我搭话的帮助,在事实上极大地缓解了我的紧张情绪,我对他心里是充满感激的。 忘了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晚上,我们去吃的墨西哥餐,其间穿插了一场吃辣椒大赛,因为各种不同种类的辣椒是墨西哥饮食文化中很有代表性的一环。 德裔大爷饶有兴致地撺掇我们PK,而且告诉我们,往届年年都是中国人获胜的,我看好你俩!把日本小伙伴全给干下去!他显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店员的黑人小哥不知为什么一脸担心的样子,一遍遍地地嘟囔“I'm afraid it's not a good time,sir(先生,恐怕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可能是因为当天的辣椒辣度很高,也可能是因为近期是不是也有其他人在这里PK出了问题。但德裔大爷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压根不理会黑人小哥的劝阻,还直接选择了“Hell(地狱)级”。我自知吃辣实力不行,上来就主动放弃,我们同事决定扬我国威,跟另一位过程中脱颖而出的日本童鞋PK一把。他很NB,吃的时候可能是故意的还一直慢慢嚼,带着王之蔑视的表情,不像日本小伙伴进嘴象征性嚼两下就匆匆咽下。 同事吃的过程中还告诉我发现的两个诀窍,一是嚼的过程中尽量别用舌尖碰,二是吃起来就不要停,一停,回过味儿来,就辣得不行。 不过最后结果很遗憾,这一届是日本同学赢了,而且双方都草草结束战斗。德裔大爷好像没撺掇起大场面有些不甘心。不过后来听说赢家的日本同学当晚急性肠胃炎犯了。 虽然这一届吃辣椒大赛不如往届精彩,但是那天晚上算是我叩开同学间交往大门很重要的一晚。 那天的桌子是大长桌,一排背靠着墙并排坐,隔着桌子对面的一排则靠外并排坐。进店以后大家都是跟着人流往里走,我注意到有位女同学跟着走进去的时候似乎有几分不安,中间站停了一下,好像有些欲言又止,可能怕挡住后面的人,就又继续走进去了。她坐在靠墙一侧,正好坐我对面。我们此前一直还没搭过话。 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因为女性可能会需要多次补妆,尤其日本女性,补妆一定要去卫生间。她应该是担心用餐过程中会多次进出不便,因为她背靠墙没法从后面出去,而长桌里,她左右全是人,还好几位,要去补妆的话会多次麻烦很多人,但不补妆的话又会难受,而且整个晚餐时间很长。后来证明我应该是猜对了。 刚坐定,我就问她,你要不要跟我换个位置?她立马两眼放光,回答,哎?!真的可以吗?我说是的,我还挺喜欢坐里面的。她立刻起身跟我换了位子。换完坐定,她说,特别感谢!旁边几个日本老爷们儿也明白过味儿了,一直嘟囔,孙桑斯国以(厉害)……对面的女同学也应声说,是吧?真体贴啊。 具体换座的原因始终没人说破,但大家应该都懂了,反正跟日本人交往的过程中尺度大概就是这样,啥也别说透,尽量把想到的,该做的,做了就完事了,该懂的自然懂。 那一晚开始,跟各种日本同学一下子都混熟了,聊过没聊过的后来见我都变热情了。这不意外,因为传小话也是日本人的代表性习惯之一,他们肯定回去之后背后拿这说事来着。说起来这也挺险的,因为日本文化里讲枪打出头鸟,做人不能高调。那几天我一直很注意,聊天不抢话,能捧哏尽量捧哏,只在我观察到什么情况的时候,默默只做不说话。 那晚之后对面女同学也是一下子就熟络了,跟我说起她少年时期一直跟着父母离乡在北海道工作生活,后来还热情邀请我去北海道参加一个历年的学术研究会blabla。 ———————————————— 四、上课轶事 课程是很枯燥的,不仅充斥着大量的专业术语,而且语速还比较快,说话最快的就是头一天第一课的讲师,呆会儿会稍微提一下。 不过也好在充斥着大量专业术语,所以反而我能听懂的比例还上升了,如果真让拉家常那样瞎聊,我还真不一定能听懂多少。 关于课程内容就不聊了,大家不感兴趣的,只说几件权且还能当故事听的事吧。 头一天的讲师简直是飞一样的语速,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懵逼了,下了课,德裔大爷过来笑眯眯地问,大家听懂了多少?我们照实说,基本没咋听懂,他语速太快了。大爷箭步六艘地笑曰,这就对了,我故意找了一个我们这说话最快的律师,而且让他不减速,目的就是为了第一节课煲一煲大家的耳朵。这第一课,不求大家听懂,主要为了紧张感提起来,后面的课程效果会好很多。放心,之后的课程语速不会这么变态了。 另外有个特别巧的事情,头一节课的讲师名字叫Daniel,跟我的英文名一样。他的姓氏也很少见,姓沐恩(Moon),而我姓孙。后来他们惊喜地发现,把我的名片和第一节课讲师的名片摆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有喜感。 德裔大爷也亲自给我们讲过一课,他讲的东西除了专业性的东西以外,也提到了人与人沟通方面的一些技巧。也是从那节课里,我们首次听说,米国律师也一样是要靠关系的。 他说,你必须始终去营造好与客户之间的关系,充分去关心你的客户,这些关系不限于工作的事务本身。公司之间最终是依靠人来对接的,而每个人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有感情的个体。只有人和人之间建立起了充分的信赖感,你们才能实现真正有效的合作。这一点其实与日本和中国都是完全一样的,并不是米国的律师只讲案例不讲感情。在米国,但凡真正做得好的律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并不是你找他做任何事都必须接账单按小时付费,而是要看具体情况。当然米国也有那种只讲账单和法律条款而不讲关系的律师,嗯……他们的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 五、两件糗事 在米期间发生过两次比较尴尬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我语言水平比较菜所导致踩过的坑。不过我倒不太在意跟大家分享一下,以后也能让大家避免踩坑。当然,有英文很厉害的小伙伴本来就知道,此段可以略过。 第一件事,是吃饭时有薯条,但番茄酱不够了。我问侍者要些,于是想当然地说要“tomato sauce”,结果有幸见识到了很流行的那个黑人三问号表情包的现场版—_—~b 后来得亏一个日本同学来帮我解了围,问我是不是要ketchup,我并不知道ketchup是什么鬼,但侍者听懂了,并帮我拿了来,果然是我想要的。从那以后我学会了要番茄酱时应当使用这个词。 第二件事,那可是真的好玩了。 下飞机把我们拉到酒店后办理入住的时候,登记房间和个人信息。前台是一黑一白两位女士接待的我们,黑人女士是位微胖的少妇。当确认房型时,她问我和同事确认了两次,脸上还滑过了一丝不易察觉但非常狡黠而内涵的笑容,我当时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具体又不知道为什么。 好了,这里要考考大家了!“单个”的英文是什么? “single”? 恭喜你答对了! 那么,“单人间”的英文是什么? “single room”? 你真是太聪明了,真是一点就通! 那么,“双份”的英文是什么? “double”? 真棒!你词汇量还不小嘞! 那么,“双人间”的英文是什么? 来,请大声回答我! …… …… …… …… “double room”? 嗯……差不多,不过,分情况吧…… 我和同事都是男的,所以我们没要偏贵的俩单间,而是一个双人间就够。但问题就出在是什么样的双人间了。 等我们领到了房牌打开门时,我和小伙伴都惊呆了,眼前赫然摆着一个大床!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当初那一丝狡黠而内涵的笑容意味着什么了。 于是急速返回,说明了我们的需求,黑人少妇喜笑颜开地说,我说呢,我其实看起来也不像,一开始还觉得你俩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嘞。 于是我们四个人全都爆发出了爽朗的笑声。我又涨姿势了。 不过,别看这只是短短7年前,那会儿好像没听说主流话题里有那么多的LGBT。换做是现在的话,黑人少妇那样的反应其实有可能会被投诉的。 敲小黑板: double room是大床房的意思; 双床房则是叫twin room. ———————————————— 六、小费和各裔移民 其实这两个话题本来是毫不相干的方向,只不过在我的那段旅程中,这两个话题在同一时间里涉及到了,所以就放在一起聊聊。 米国是个小费很普遍的国家,消费的时候可以根据自己认为所获得服务的好坏来决定是否给以及给多少小费,据说是总消费额的10%~20不等(真的是据说,因为我在那边呆的时间有限,这一方面还得是长期在那边生活的同胞们更有发言权),没有服务或服务很差的话10%或不给,一般般的话15%,很棒的话给到20%。 这个问题上每人都有不同理解,关于它的合理性就不展开谈了,反正我个人来讲不是太认同,我还是更喜欢日本和中国这样,不收小费而依然致力于提供优质服务,依靠情结和回头客来做生意。不过说依靠其实也不完全准确,因为真正高阶的服务理应是不带有任何事先期求的,而仅以朴素的款待之心去做事。客人如果给予了良好反馈,那将是个更美丽的双向奔赴。 对了,顺便说一句,米国外食真#%¥的贵,可能也跟我们去过的地儿的好赖有关系,一顿饭,折合成人民币的话,人均需要500到1000块。 这几天的体验下来,总体给我一种感觉是,欧裔的服务是相对而言最让人感到舒服的,服务质量始终非常平稳,而且有很强的个人特色,同时又很适当地迎合,既不卑躬屈膝,也不会让你感到被动,整个过程双方是非常对等的感觉;其次是非裔,与通常人们印象中鲁莽、无序的感觉不同,我在接受服务的过程中接触过的非裔都是温文尔雅、知性、规矩又不失活力的;亚裔和拉丁裔的服务相对来讲能感到比较强的迎合性,但我并不是说这样不好。另一方面,相比之下,亚裔整体上还是比较规矩,拉丁裔则参差不齐,有特别好的,也有偷奸耍滑的。 欧裔和非裔的具体事情就不提了,基本就如上面我所认知的那样。在这里就只简单提两个稍微有些特别的吧。 一个是在商场的印度裔员工,是个年轻小伙子,看肤色基本就能看得出来是南亚裔。我要买的东西找不到,于是向他求助,这个小伙子人很耐心细致,一样一样帮我找,过程中熟了,我就跟他聊起出身来,我原以为他可能是巴基斯坦人,结果他告诉我是印度人,我告诉他我是中国人。这个就比较微妙了,网上的话这两国其实是相互间不太对付的,不过他对我的态度一如从前,还跟我说中国很好,既然对方人不错,那我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于是我告诉他我也很喜欢印度(呃,我承认这是恭维了),还跟他握握手说friendship。 另一个是每天早上为我们提供早餐服务的西班牙裔,总共俩人,一个高瘦,一个矮胖。高瘦的人很温和也很勤快,矮个则总是偷奸耍滑,而且头一天竟然还胆敢给我使绊子——他说我和我同事只能得到一份早餐。我跟他说,我们从前台那里特意确认过,我们的twin room是双早,怎么解释他都不放我们进去。我一下子火大了,我跟他说,这么的,你先放我同事进去,然后咱俩慢慢掰扯这剩下的一个名额。他皱了一下眉头,摆摆手让我同事进去了。然后我问他说,这事要搞清楚不难,既然你不相信我说的,那我们就找另一个人,前台或你的主管肯定都知道。所以两个选择,要么咱俩一起去附近找前台,让她当面告诉你,要么我去找你的主管来跟你讲。他想了一下说,那你等我问一下吧,于是他转身打了个电话,一分钟后告诉我,请进吧。我觉得他如果一直在这里服务的话,应该不至于少见到twin room的客人,不知他为什么给我制造这个麻烦。 吃完饭,我同事在杯下放了一美元,而我一分钱的小费都没留。第二天,一切正常,他和瘦高个都来服务过,走的时候,我和同事各压了一美元。第三天,他一下子变热情了,看我走进餐厅都会跟我打招呼。瘦高个很忠厚温和,平时只忙前忙后服务,而矮胖子则经常被我余光扫到在我们用餐后,甚至还没走出餐厅时就径直走过来把钱拿走。不过,也有可能他是瘦高个的主管。 临离开米国的最后一次早餐,他们一如既往过来服务,我告诉他们,我们的美国旅行要结束了,今天呆会儿就离开了,这几天感谢你们的照顾。他们也友好地说,能为你们提供服务我们也很开心,你们是日本人嘛?我去过东京,我很喜欢那里。我说nonono,我们俩是中国人,然后用目光扫了一下远处的几位日本同学,说,他们是日本人。 平时我有注意到的,日本同学们从不给小费,可能他们早已习惯于接受比这更优质的服务吧,而且是无偿的。 ———————————————— 七、与两个酒鬼的偶遇 在我们出发前,国内同事们就一再叮嘱过,说米国有的区域晚上治安不是很好,我们又不熟,晚上除非本地人陪同,尽量不要出去瞎逛。抵达之后,我们的米国伙伴也说了差不多一样的话,虽然华盛顿的治安还算是不错的,不过在没有他们陪同的情况下,也尽量不要四处瞎逛。 然而,我的同事是个憋不太住的人,想出去转转,但也怕节外生枝,无奈每晚招待吃过晚饭回酒店后,只能呆在大门口抽闷烟,自己抽没意思,每次非拉着我一起,我已经戒烟有十年了,当时戒烟三年,说不抽。那也不成,不抽,也得坐着陪他聊天。那行吧,每回一聊就是俩小时。结果有那么一天,就遇见了两个米国醉鬼。 那天晚上在大门口,他一边抽烟一边跟我聊天,结果远处跌跌撞撞相互搀扶着走来了两个白人,满嘴的酒气,话也说不利落。我一看,好么,这俩主儿有可能惹上麻烦,咱们今儿就聊到这儿,回避吧。正要起身往回走,这俩酒鬼开始跟我们说话了。 “嘿!朋友,别走啊。” “……” “别怕,我们是好人。……Well,在这个国家的确是有很多坏家伙,但我俩真是好人,嗝!……你俩是住这儿嘛?我俩也住这儿,你看,这是我们房卡。” “好的先生,有什么我们能够提供帮助的嘛?” “不,不需要,我们能走,就想休息会儿,聊聊天。” 其实我们心里是有点打怵这俩麻烦精的,但看起来似乎也的确不是啥坏人,得,今天就这么地儿吧,舍命陪君子。 “不介意我抽烟吧?”说罢,其中一个掏出了他的电子烟。我同事一听,便掏出了他的烟,一人一根儿,“Taste this!”见面就发烟,这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 那俩醉鬼一看立马嗨皮得不行,接过来,点上,……咳咳咳,“It's so…so cool.”我觉得他可能本来想说挺呛或挺有劲儿的。 原来你们是老外啊!是,我们是中国人。中国人?有意思,我们以前从没见过中国人。 然后,就跟我们打开了话匣子,最先跟我们搭话而且掏电子烟的那位来自亚特兰大,下面简称亚兰哥,最近是上华盛顿这边工作,先期正好下榻于跟我们同一家酒店。旁边这位是他发小儿,本来就在华盛顿,这几天一直带他混,刚从外面喝完酒回来。 于是,四个老爷们儿在外面东拉西扯天南地北地聊到了下半夜,中间有些很难的表达,还借助了翻译软件。临末了,他俩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跟我们说,今天真的很开心,你俩真有礼貌,嗯,比我以前遇见的日本人还有礼貌。 过了有个两三天吧,有一晚我又陪小伙伴在外面抽烟,突然听见脑袋顶上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抬头一看,二层正是那天遇见的那俩货。于是我们大声打招呼,嘿! 他俩一看见我俩,又兴奋得不行,也打招呼说嘿!上来呀。我俩说,NONONO,你俩下来,他俩说,NONONO,你俩上来。都知道彼此在开玩笑,后来他们下来了,结果一看是仨人,还有一个我们不认识的。那个人一脸的懵逼,亚兰哥一脸NB地指着我俩跟他介绍,这俩是我兄弟。懵逼哥继续一脸懵逼,说,你们认识好久了啊?亚兰哥说,没错,我们三天前就认识了,于是我们一起大笑。然后,亚兰哥就非叫着我们一起进二楼酒吧去喝酒。 进去坐定,本着中国人不丢份儿的原则,我问“不介意我请各位喝一杯吧?为了我们的友谊。”他们仨一听,立刻开始狂笑,我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为啥那么好笑。亚兰哥感觉像要笑岔气,一边笑一边说,“喂伙计们,他说要请我们喝一杯哈哈哈哈哈……”然后慢慢一边压制住笑,一边尽可能严肃地说,No,no,no!No way.在这里,轮不到你请喝酒。然后大手一挥,对酒保说,Everyone a short。于是,在这里,我学会了一个表达,a short。可能是一小杯的意思。 酒上来,五个人举杯,“为我们的友谊干杯!”然后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又欢谈了很久,临离开时,这次我们留了名片,告诉他们未来如果来了北京,随时call我们,带你们出去喝酒。 来自异乡陌生人的善意,简单、纯粹、热烈。真希望这样的关系,能够在未来的不同国家的民众之间继续下去。 (未完待续)
白色瑞麒G6 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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